劉嬛以雷電掃落追擊而來的詭物,看着它們四散奔逃,不禁感慨,即使是沒有理智的詭物,挨了揍也會長記性。如果不是她隐匿了自身氣息,眼前的這些,早就跑光了。
霍去病喘着粗氣,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從來都是最聰慧的那個,做什麼事都得心應手,不明白同齡人為何那般蠢笨。天賦帶來的差距第一次直觀的展現在他的面前。他知道,他還年輕,将來會更厲害,甚至比舅舅更厲害。他也知道,他永遠做不到小公主這樣,揮揮手,群詭退散。
“還要再來一次嗎?如果你更深入一些,或許能遙望前朝舊宮室的殘垣斷壁。走起?”劉嬛熱情的鼓勵道。
霍去病眨了眨眼,驚呼:“這裡是詭域?!”
前朝詭域,漢都的老鄰居了。衛家新貴,不知開國俊傑無數,何故守着詭域定都,不知帝王勳貴明明談詭色變,為何死活不肯遷都。自霍去病能在長安城招貓逗狗,就被各種長輩警告,絕不可以去北邊的詭域。等他成了天子近臣,常見到皇帝為詭域犯愁,更甚匈奴。太常的頭發,大半是為了詭域而掉。
前朝詭域之禍,綿延數十年,仍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霍去病努力想了想,小公主領着他,确實是一路向北來着。
一言不發就把人往詭域引,很難不讓人懷疑這人要謀害自己的性命。誰幹的?小公主?那沒事了。她要害人,找個犄角旮旯就行,不需要詭域。
霍去病臉上變了又變。劉嬛不催促,隻笑吟吟的看着他。
良久,霍去病吐了一口氣,道:“不去了。”
“那就回吧。”劉嬛說罷,當先往來路行去。
霍去病正待調轉馬頭,忽然聽見劉嬛慢條斯理的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你的路不在這裡,别折騰了。”
“……謹受教。”
那天之後,霍去病仍時不時來找劉嬛。他大多在午後上門,傍晚之前返回。劉嬛發現,他換了劍。那是一把鋒利的長劍,劍鞘鑲嵌着寶石,劍柄綁着精緻的劍穗,漂亮,但沒有斬詭之能。
或許是少年意氣吧,霍去病時常帶來兵器,有時是弓箭,有時是長槍,有時是斧钺,有時是棍棒,還有時是劉嬛沒見過的奇怪玩意。他會教劉嬛用這些東西,暗戳戳的看哪樣能難住小公主。
除了那些比劉嬛長太多的實在玩不轉,她都能很快青出于藍,赢了好為人師的少年。每當這個時候,驕傲的少年就會強撐着虛假的笑臉,以誇張做作的語氣将劉嬛誇了又誇。
劉嬛把玩着箭羽,對笑容僵硬的少年說:“我天生力氣比你大,速度比你快,感官比你敏銳。你不該和我比這些。”
少年變了臉色。他說:“你早就知道了?”
“都是少年人,誰不知道誰啊?”劉嬛輕笑一聲,道。
“你、你一直在看我笑話?!”霍去病質問。
劉嬛輕輕搖頭,道:“學一些新鮮東西,确實挺有意思的。”說着,不用弓,隻随手一甩,箭矢飛射而出,嵌入牆壁。
或許是被打擊到了,霍去病整整一個月沒出現在長門宮。
少了一個小夥伴影響不到劉嬛。她有太多的事可以做。
在秦先生嚴格的教導下,劉嬛基本掌握了日常禮儀,舉手投足有了幾分貴氣。小公主終于像個真正的貴族了。就是,好像哪裡不對……
秦先生:我看起來會教貴女那一套嗎?
文化課上,劉嬛日常怼老師。
以現代人的眼光看,古之先賢的理論,多多少少有點兒大病。比如儒家的天人感應,比如以科技見長的墨家竟用鬼神吓唬君王,比如法家的上舔君王、下欺百姓。隻罵一句“封建餘毒”算是客氣。未來人看現代人,大約也是如此吧。這恰是文明進程有趣的地方。
管他呢,三觀不合就是三觀不合,不順眼就是不順眼——不服就是幹!
反複被怼之後,衛鞅發現,李生式散漫教學竟是最優解?不!他衛鞅絕不與這等谄媚之輩同流合污!
理越辯越明。辯論怎麼不能算是學習呢?衛鞅認同以理服人,除非小公主給手中劍起名為“理”。
五十斤的學生,四十九斤的反骨不會讓政治老師衛鞅破防。衛鞅的破防發生在秦先生代上一節政治課後。
學生還是那副倒反天罡的模樣。反駁的話語竟文雅了許多,聲音也低了三度。别問,問就是今天的老師長得好看。
衛鞅老師開始紅溫。
“似我這般一刀兩斷的,都隻有詭異和搞笑。四分五裂如你,不可能有美貌可言。”李生搖頭輕歎,安慰衛鞅,“習慣就好。這種事,以後多着呢。”
咚——衛籃球發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