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還不是很能适應這副軀體,但自己身上有什麼沒有什麼,這兩天已經完全人貓合一。
這個重量很明顯是不對的。
他略帶錯愕的轉頭,随即驚訝地擡起眉毛。
——他的身後、尾椎骨的位置,雪白的皮膚上自然的銜接出了一根屬于貓的尾巴。
貓的尾巴。
貓的尾巴?
貓的尾巴??
他不可置信的操動了一下那根尾巴,靈活的一根被打濕的貓尾,柔軟的卷上了自己的腰。
秦青目瞪口呆。
緊接着太陽穴傳來一陣刺痛,突如其來的痛感讓他兩眼發黑。
秦青捂住頭扶住了冰涼的瓷磚,好險沒摔,額頭的血管突突跳動,那部分屬于人類的記憶内存好像又在增大。
秦青在滿是霧氣的浴室中目光呆滞。
堪稱毫無辦法、生無可戀的接受了這副軀體的記憶又在成倍增長的事實。
……這個人類竟然不是個純人類。
是妖。
不對。
是祖上有妖。
到他這一代,妖力已經完全消失,唯一剩下的與普通的人類有差别的地方,就是他擁有一部分貓的特征。
記憶像無數的碎片飛快的從他眼前閃過。
……連他這隻貓都覺得扯淡的事情,竟然在這個世界上真實存在。
……算了,他都能投身到人的身上,還有什麼不可能。
秦青油然而生出一股無力感。
他現在無比後悔自己當時犯賤去踩了身為小說作家的主人的鍵盤。
絕對是因為踩了那個鍵盤才讓他從那個溫暖的家變魔術般的到了這裡,投身到了這個滿是抽象的人類身上。
再是情緒穩定,一而再再而三的變故都難免會讓人覺得難以忍受。
秦青略帶着抱怨,匆匆地洗完澡,擦幹淨身體,穿上幹淨的衣服。
浴室裡的霧氣漸漸淡去,他看清了鏡子裡的自己,發現他不僅有了貓尾巴,甚至也有了貓耳朵,之所以沒有發現頭頂上突然出現了貓耳朵,是因為他洗了頭發,頭上的重量本就和平時不太一樣。
如今他對着鏡子裡的自己上下其手,企圖研究明白怎麼讓自己的耳朵和尾巴消失。
但□□并不是玩具,沒有可以開關的控制按鈕,他隻能費盡心思的去回憶那部分屬于人類的記憶,嘗試從那一堆複雜的記憶中找到可以讓耳朵和尾巴消失的辦法。
他嘗試了幾次用意念将耳朵後尾巴收回去,結果都不盡人意,這讓他足足在浴室裡多待了十多分鐘。
直到陳倫來敲門,問他怎麼還不出去。
秦青心裡一慌,剛要開口,卻忽然感覺身上變輕了不少,擡手一摸,耳朵真的不見了。
他錯愕地又往身後摸。
尾巴也不見了。
“……馬上就出來。”秦青對此摸不着頭腦,但現在沒有露餡兒,總歸是對的。
從人類那一部分的記憶裡剖析來看,知道他身體這個秘密的人有陳倫,也有金望舒。
但他并不想讓沉淪看到自己有貓耳有貓尾的樣子,這會讓他看起來不是很正常,減少别人對他身份的懷疑是當下最重要的。
秦青覺得由此可見自己是一隻聰明的貓。
他和陳倫一起吃了午飯,下午兩點一行人坐上了前往劇組的車。
于秦青而言,噩夢剛剛開始。
車上一行人都非常安靜,金望舒坐在副駕忙着手中的工作,陳倫起了個大早有些困倦,趁着現在還在路上如今靠在車窗上補覺。
其餘劇組那邊來了兩個工作人員不知道在幹什麼,不過都在看着手機沒有說話。
秦青手裡捏着劇本,望車窗外陌生的城市和周遭陌生的人類,心口的那顆大石頭越壓越重。
唯一讓他覺得好受一點的,是他手中的這個劇本。
作為一個拍戲的演員,拍戲之前的準備工作就是要對角色進行自己充分的了解,以及将自己的那一部分台詞背熟。
之所以說這個劇本讓他覺得好受一點的原因,是在他投身到這個人類的身上之前,這個人貌似已經把這些準備工作做得很徹底了。
最起碼手中拿到的這個劇本的前三分之一的内容,他看起來都非常的熟悉。
劇組的拍攝地點定在了越城的一個某大型公司裡,劇組借景要在這裡拍一個多星期。
拍攝地點旁邊走兩段路就是導演組給演員定下的酒店。
車輛剛剛開進酒店的地下停車庫,金望舒就收到了導演的消息轉頭,對後座的秦青說:“待會兒上樓先去導演的房間,我們開個小會。”
秦青擡起頭,鬼使神差的有了一個疑問,便問了出來,“我們三個?”
“還有程易他們。”金望舒并不是很想多提口中的這個人,說着便轉過了頭。
秦青知道,金望舒不喜歡程易,準确來說,是不喜歡程易的經紀人郁南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