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格外緊張,秦青總覺得度秒如年,總感覺水聲已經響了很久了,久到已經不正常了,可自己的耳朵和尾巴還沒有變回去。
他忍不住有些焦灼,害怕下一秒程易就來敲門,問他是怎麼了。
貓尾巴不安的在小腿上拍打着。
他的雙手也交織在洗臉池上,不安地摳動着拇指的指甲。
心髒撲通撲通跳,很多壞的結果從他腦海中閃過,他恨不得把屬于人類的那一部分記憶全都挖出來,從頭到尾捋一遍。
到底怎麼樣才能控制住這個貓耳朵和貓尾巴不要亂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貓的特征才逐漸淡去。
秦青松了好大一口氣,連忙去把淋浴室的水給關了,把浴巾裹在腦袋上,裝作自己剛洗完澡的樣子推開浴室的門走出去。
他感覺自己已經在浴室逗留了很久,程易估計會問他怎麼洗了那麼久。
但事實是他想象中的情況并沒有發生。
程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遊戲,見他出來了,隻是掃了一眼,然後語氣淡淡地說:“洗好了啊……我待會兒去。你可以先睡。”
秦青用幹燥的浴巾揉弄着被打濕的頭發,從他旁邊穿過,進入了卧室,心虛得一句話都沒說。
程易估計打遊戲也打得上心,并沒有注意到秦青沒有回答自己。
酒店裡配備的吹風機,風力很大,噪音也很大,秦青用的不是很習慣,總覺得吵着耳朵疼,最後隻堅持着把發根吹幹了便關掉了吹風機,爬上床睡覺。
程易是什麼時候進浴室洗澡,又是什麼時候洗完回來的,秦青不是很清楚,隻知道程易進浴室的時候他醒了一下,出浴室的時候他又醒了一下,最後爬上床的時候他又又醒了一下。
這張床确實如程易下午時所說的那樣大。
秦青感覺自己在床上翻個身都不一定碰得到程易。
寬度正好,能讓他這個睡眠很淺的人不被打擾。
一覺睡到天亮鬧鐘響起時。
今天他和程易的安排是一樣的,他沒有賴床的習慣,翻身便坐了起來,捂着額頭醒醒神。
程易則沒有那麼幹脆了,他和秦青有些相反,鬧鐘一響他能立馬清醒,但是他不會立馬坐起來,而是更習慣于躺在床上磨一會兒。
可能是昨天晚上睡得太好,程易醒來時并沒有意識到旁邊還躺了一個人,直到身邊的床鋪微微嘭起,他扭過頭一看,秦青背對着他,坐在他旁邊,腦袋微微低垂着,一副剛睡醒惺忪的模樣。
程易沒吭聲,隻盯着他的後腰看。
秦青的腰細得有點過分,灰色的蠶絲睡衣貼在身上,一點肉都沒露,後背有些薄,沒有訓練痕迹,但能從他因平躺睡覺所以睡衣緊貼在他身上勾勒出來的肌肉線條看出來,他身上的肉很緊實。
秦青捂着額頭醒了有半分鐘,強撐着精神掀開被子下床。
穿上拖鞋後似是想到了什麼,扭過頭看向程易,程易和他的視線撞上,愣了一下,沖他笑了笑,“早。”
秦青也愣了一下,程易的左眼竟然是紫色的。
不過很快他就想起來了,程易确實是異瞳,這是衆所周知的事,很早之前還有過采訪。他平時為了看起來正常,不管是日常還是拍戲都會戴黑色有色眼鏡。
昨晚應該是睡前取了,現在才是程易真實的樣子。
沒什麼好驚訝的。
隻不過秦青不明白他大清早笑的那麼滲人是幹什麼。
但他是一個禮尚往來的貓。
不,人。
“早……”秦青面無表情的扭回頭,穿上拖鞋起身去洗漱。
程易慢他半步。
從起床開始一直到出門都慢他半步。
工作人員和助理們早早的就在集合點等着他們,陳倫給秦青買了一籠包子,一份豆漿,還有一杯冰美式,謝航直接複刻了一份。
程易一眼就看出來他偷懶了,畢竟平時都是吃全麥面包加雞蛋。
“我睡晚了,我保證明天跟平時一樣。”謝航舉起兩根手指發誓。
程易懶得理他,上了車,“包子你自己吃一半。”
秦青和程易分成了兩個車前往拍攝地點。
經紀人比他們早一步到達那裡,秦青見到金望舒的時候,她和郁南晴中間正隔着能站下五個人的距離。
當然這兩個人的愛恨情仇早已是娛樂圈裡公認的存在,工作人員沒有一個人覺得奇怪。
程易和秦青像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一樣,找到了自己家的經紀人,然後跟着安排去做了妝造。
現代都市限制級劇,妝造要比古裝好做很多,所以起的也不算是特别早,但秦青還是很犯困,隻能喝着苦的讓人想吐的冰美式提神消腫。
此刻的秦清徹底能共情自己作為貓時看到自家主人對工作的怨氣。
貓就是貓,人就是人。
為什麼貓要做人,人要做貓……
為什麼他要做人……
為什麼他變成了人……
這個世界到底和他作為貓時的那個世界是不是同一個世界?
别讓他逮到他的主人,否則他一定要發一個巨無霸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