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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青雙手搭在陽台的欄杆上,手指交疊,由于在水裡泡了很久,本就白皙的皮膚如今白的發光。
兩個人無聲對視,陽台沒有空調,外面吹着自然風,帶着一股來自夏天的潮熱,秦青的頭發還沒有幹,發尾濕着,程易指尖夾着的煙散發出來的煙霧朝着另一個方向飄走。
見秦青盯着自己不說話,程易微微挑眉。
秦青别開臉,說:“想吃魚了。”
程易愣了一下,随後輕笑出聲,夾着煙的那一隻手的拇指輕輕勾搭了一下煙屁股,頂端燒出的煙會被抖落,随着風飄走,“……收工了我去買,你要一起嗎。”
如果今天沒有别的臨時安排,按照通告行程來看,他們應該是同時收工。
反正收工的早也沒什麼事做,秦青點了點頭,答應和他一起去買魚。
程易悶悶地嗯了一聲,把剩下的半截煙給抽了。
風朝着程易那邊吹,程易每一次吐煙也刻意向着自己那邊吐,煙味并沒有讓秦青感覺不适,兩個人就這麼安靜的在陽台上杵了一陣。
程易手中的煙即将見底時,秦青再次開口:“剛才你的狀态不怎麼樣。”
程易沒有料到他突然提剛才戲裡的事情,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大方承認:“嗯。”
抽掉最後一口煙,他把煙頭撚滅,接上:“因為我讓你在水裡多泡了那麼久,不好意思。”
秦青也沒有惹興師問罪的意思,見他貌似理解錯了自己的話,解釋道:“沒事,我沒有别的意思。而且不也隻是我一個人泡在水裡,我泡了有多久你不也就泡了多久,我起碼還有一條腿挂在外面……隻是挺新奇,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那麼不在狀态。”
程易深吸一口氣,卡了卡殼,輕咳一聲說:“嗯……第一次拍沒有經驗,下次會好很多。”
秦青隻是點了點頭,沒接話。
裡面沒有工作人員叫他們回去,他們也很默契的沒有提回屋的事情。
在外面雖然不如裡面那麼涼快,但剛才他倆被關在狹小的浴室裡悶了那麼久,現在還是很渴望出來呼吸一點來自自然的空氣。
程易見秦青俨然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聯想起他們拍戲的時候一直都在因為自己的狀态NG,秦青隻失誤了最開始的那一次,他也有些好奇,怎麼秦青沒有任何需要接受的過程。
他已經算是那種接受度很強的人了,難不成秦青比他更勝一籌?
“……你是怎麼保持一個穩定的狀态的?”程易一動不動側頭看着他。
秦青看着對面的那棟樓,聽到程易這麼問,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但沒有思考出什麼結果。
正如他一隻貓投到這個人身體裡無師自通的會演戲一般,這可能是來自這副身體的天賦,跟他沒有什麼關系。
應該吧。
如果仔細回想起來剛開始拍的時候,他确實覺得有一些奇怪,是心理上的一種奇怪。
隻是他到現在還不太清楚那種奇怪是什麼出于什麼原因。
所以他感覺,能保持一個穩定的狀态,可以解釋為這個身體比較天賦異禀,也可以解釋為現在這部身體裡的靈魂是一隻貓,它可能缺乏一些人類才有的某些細膩的理解。
也就導緻他變成了一個無情的工作機器吧。
“……沒有技巧可言。”總結下來秦青感覺自己隻能這樣說。
他也确實總結不出什麼技巧。
就自然而然的拍了,自然而然的保持了那個狀态。
腦海裡莫名其妙的浮現出一句話。
——無他,但手熟耳。
嘶……
嗯。
好像很深奧。
如果換做别的什麼人來聽他說這句話,可能會覺得他在長藏鋒,在自謙,在低調,但程易是真的信他就是一個天賦異禀的人,他就是因為過于有天賦所以品不出來什麼道理。
在這個圈子裡,運氣固然重要,實力也必須到位。
秦青确實有很好的事業運,但這并不代表他全靠運氣,雖然郁南晴和金望舒一直互相看不慣,以至于郁南晴經常在程易面前說一些關于青丘娛樂的負面消息,但程易作為一個認真負責的演員,他有去認真且客觀的通過熒幕了解秦青這個演員的作品。
從中可以吸取一些他值得學習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