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青說要給蕭翰講戲就怔愣在原地,然後望着他們兩個心中升起了負面的想法的他,很不好。
秦青随着蕭翰感激的目光往身後看去,見程易還站在那,有些不解,“怎麼了?”
程易回神:“……沒怎麼,我去洗澡了。”
蕭翰感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兩隻手交叉着,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扯起來聽秦青講話,“……哥你真好,程哥也好好……我以為我隻是來送個雪糕的,剛送完我就說我想走,他還極力挽留我。你們怎麼都那麼好。”
這圈子裡烏煙瘴氣,蕭翰也不是一個運氣好的人,初入這個圈子的時候就吃過很多苦,吃過很多癟,簽了合同又不能說走就走,隻能咬牙自己扛下來,才遇到的一些前輩不是對他挑剔有看法,就是看起來挺好相處,實則隻是客套一下。
真正對他好的沒幾個。
秦青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嗯,他确實挺好的。”
不過他好像沒跟程易說他今天晚上要給蕭翰講戲吧?
……怎麼就“極力”挽留上了?
這話有水分吧。
估計是蕭翰對前輩的濾鏡太厚。
秦青把劇本翻開,翻到他們明天要用的那部分,“你明天的戲份也挺重……嗯,看這。”
……
程易今天洗澡也磨叽了一會兒。
主要是洗得心不在焉。
今天這個情況,換做以前,他肯定以為秦青是在卷他,想要在小輩面前包裝自己,讓小輩覺得他比自己更好,更親近,從而收割一份好評。
但他今天卻并沒有第一時間想到這個方面,而是有一種……
有一種……
心裡好像被人挖了一塊似的,空空的感覺。
不舒服。
如果說是因為自己的休息時間被秦青不打招呼地占用了,會不會合理一點……
可明明從蕭翰說自己來送雪糕,一直到秦青說留下要給他講戲之前的那一段時間裡,他都沒有感覺到自己的休息時間被第三個人冒犯。
偏偏秦青說要給蕭翰講戲了,他就不舒服上了。
究竟是為什麼呢?
好像是有點嫉妒,好像是有點不爽。
可他又用不着秦青給他講戲,有什麼好嫉妒的?有什麼好不爽的?
——秦青隻給蕭翰講戲,不給我講戲,所以我羨慕嫉妒恨……?
這話要是傳到郁南晴耳朵裡,郁南晴都會覺得他瘋了。
當然就算不給郁南晴說,他自己也會覺得自己瘋了。
所以這個猜想就根本就不合理。
程易磨磨唧唧的在卧室吹好頭發之後才出去,意料之中的,秦青給蕭翰講戲還沒有講完。
他的頭發幾乎已經被風幹,蕭翰很認真,貌似沒有察覺到程易的出現,秦青倒是用餘光瞥了他一眼,隻不過正好講在興頭上,他并沒有抽空招呼程易。
程易默不作聲地走到秦青所坐的那個沙發背後,沉默旁觀。
兩個在講戲的人湊得很近。
——隔着一個茶幾,其實也近不了太多,可程易就是覺得他們挨太近了。
他看着秦青在劇本上滑動的手指;聽着蕭翰像是牙牙學語一般念着秦青剛才念過的那一段台詞;聽着秦青一字一句給他摳細節,詢問他這一段的感受,詢問他那一段的心理。
這是一副很和諧的師生氛圍。
很明顯,他能感覺出來,秦青并沒有教過新人演戲,每次要說什麼之前都要斟酌一會兒。
畢竟學霸想當老師,也得有一個适應過程。
有些學霸自己做題确實很厲害,但是要給别人講題就陷入了困境。
程易本來不想打擾他們,但秦青把最後一段說完,抛給一下蕭翰一個問題,讓他想好之後回答自己後,又像剛剛回到酒店那樣,扭了扭脖子,動了動胳膊。
“……還是難受?”程易輕聲問,他皺眉,伸出因才洗過澡而溫熱的手貼在了秦青後脖頸上,用指姆按壓着秦青脖子上的穴位。
秦青愣了一下,脖頸明顯僵硬了一瞬,随後像是默認了程易的幫助,慢慢放松。
他上身微微後仰,躺在了沙發上,用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望着程易,什麼話都沒說,隻是疲憊地點了點頭,回應程易剛才問的話。
蕭翰這才發現程易出來了,擡起頭,嘴巴張了張,在看到程易的手掐着秦青後脖頸時又立馬收回了視線。
卧槽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
?
不對啊。
——非什麼禮勿什麼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