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心想該來的還是會來。
他摸着自己的頭頂,耳朵已經消失,但尾巴還露在外面,他還需要時間。
程易沒有再說話,隻剩下蕭翰一個人貼上門闆嘀嘀咕咕,不是在嘀咕關心“秦哥人沒事兒吧”就是在呢喃吐槽“為什麼廁所那麼多人啊……我也想吐”。
秦青在門闆後面裝死,一臉嚴肅地祈禱自己的尾巴趕緊收回去。
右邊那個隔間的人好像聽到了外來人的催促,突然有了動靜,窸窸窣窣開門了。
那人前不久吐得昏天黑地,仿佛要把自己的苦膽都吐出來,後面沒了聲音秦青還以為他躺在隔間裡睡着了。
右邊的門闆一開,秦青這個隔間門闆有外向内的力突然消失,緊接着就是蕭翰的嘟哝:“該我該我了……”
右邊隔間的人出來就走了,秦青還聽到程易讓他小心一點,但那個人醉得上頭脾氣可能也不太好,大着舌頭讓他别管自己。
迫在眉睫的一個問題暫時解決,秦青捏了一把自己的貓尾巴。
在外面的程易也跟着松了口氣。
謝航和剛出去的那個路人前後腳擦肩而過,幾乎是小跑過來的:“我來了,诶?他人呢?”
程易示意了一個位置,“進去了,剛才沒有位置,你來之前突然空出了一個。”
謝航“哦”道:“……那我就在這裡等他吧?我看他出包廂的時候就走的搖搖晃晃的。你在等,呃,秦哥嗎?”
程易:“嗯。”
“那正好我有事跟你說,晴姐剛才給我打了個電話,換個地方說話。”謝航一邊說,一邊連忙把自己記在備忘錄的東西翻出來。
程易跟着謝航走出洗手間,找了一個通風的窗口處談話。
謝航端着手機,一副禦前太監的模樣,硬是把手機拿出了聖旨的感覺,“晴姐說給你打電話你沒接,想着可能是在應酬同事慶生,就給我打了電話。她說她開了一下午的會,公司重點還是放在楊高豐發來的那段視頻上……呃,算了還是你自己看吧。”
謝航把自己的備忘錄交給程易,程易大緻看了下,公司的方案和前兩年楊高豐第一次找來時預備的差不多,還是讓他不要出面,目前公司已經報警,會派人跟進配合警方。
在楊高豐換了手機号找他之後,程易當天下午就給楊高豐回了電話,按照郁南晴的想法假意同意以達到緩和目的。
視頻程易要求楊高豐發了,确有此事,視頻裡的人是十三四歲的程易,還沒完全長定個子,但那張臉就算不認識他的人把他現在的模樣和視頻裡的一對比,也能認出來是同一人。
在一衆肥頭大耳普普通通的人群裡,他的模樣格格不入,或許也是因為這個才有觀衆冒着被場子裡的打手抓起來暴打的風險偷摸錄視頻。
轉賬截止日期他和楊高豐約定在明天。
他能做的就是拖時間,其餘的都要聽話交給公司來處理,以免事情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目前看來一切都在預料之中,程易把手機還給了謝航,“知道了。”
謝航說:“那你待會兒記得和晴姐通個電話。”
程易揣兜,點頭嗯了聲。
謝航打量他,狐疑問:“……這個時候你不應該煩惱地從兜裡摸出一盒煙抽上一根嗎?”
程易說:“沒煙了。”
謝航一副明白的樣子,“我去買。”
程易把他叫回:“我不抽了,我要戒煙。”
謝航稀奇道:“喲呵?真假的?”
程易吹着濕熱的夏風,“真的。今晚感覺要下雨。”
“天氣預報說要下,”謝航往窗戶上一靠,吊兒郎當地問:“你為啥戒煙啊?因為秦青嗎?”
“健康的好男人不抽煙。”程易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說:“我要做不抽煙不酗酒的标杆。”
謝航笑了:“……神經病。說白了還是因為秦青呗。你真喜歡他啊?”
程易頭一次糾正他的叫法:“私底下也改改稱呼,該叫哥叫哥。”
謝航努嘴,“我這不是習慣了麼,被晴姐熏陶的……陳倫私底下也叫你大名。”
程易挑眉。
謝航說:“好吧,那我也要監督陳倫叫你哥。”
程易說:“随你們。”
洗手間的方向有些動靜,程易和謝航同時扭頭去看,出來的人是秦青。
秦青站在洗手間門口,與他倆無言地對視了一秒,謝航身邊的程易立馬就像一顆磁鐵向着秦青吸了上去:“怎麼樣,現在感覺好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