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緘默了片刻，程易說：“……對不起。”

謝航和陳倫坐在最後面，前者聽到程易沖秦青道歉，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又什麼都沒說出來。

他陪着程易經曆了很多，沒有一次和現在一樣破防，被程易一句對不起整破防。

他抱着背包窩在後座，臉色陰沉情緒低沉。

秦青聽到他冷不丁道了聲歉，也失語了一瞬：“……”

然後說：“什麼時候那麼客氣了。”

程易坐了回去，沒心沒肺地笑說：“該客氣還是得客氣。我隻希望後面不要波及到你。”

“波及就波及了，”秦青滿不在意地說：“我還怕被黑不成。”

車輛終于開始動了，耳邊叽叽喳喳的呐喊争吵聲越來越小，秦青想到什麼，問：“你不是說晚上還要和你朋友聚餐？現在怎麼聚。”

程易本望着窗外想着什麼，聞聲挑眉：“騙花絮老師的。早就知道他今天要發，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總之今晚肯定不能門，喪失自由身……你沒發現當時花絮老師在我們旁邊？”

秦青今天一天都在關注程易對待自己的狀态和以前沒發現自己是小貓人之前有什麼區别，所以在找話題聊天的時候注意力全在程易臉上，當時确實沒注意到旁邊有啥花絮老師。

看着秦青有些困惑的表情，程易忍俊不禁，“……我想着總不能在鏡頭面前實話實說，又不好先答應你之後又反悔，隻能随便找個借口咯。”

秦青若有所思：“哦……”

程易像是感應倒什麼，轉頭看了眼謝航，問：“你垮着個臉做什麼，像是你挨了罵似的。”

謝航欲言又止，不可理喻地說：“……遇到這種情況正常人都會有點情緒吧。那網上、那網上天天一群傻逼！今天給我看得憋了一下午我一肚子氣！誰看了不生氣！我看就你能忍，倒顯得我皇上不急太監氣！”

程易淡淡道：“别這樣形容自己。”

謝航一副要被老闆和網上那一群傻逼氣昏過去的樣子。

陳倫客觀評價道：“程哥的情緒，還挺穩定的……”

程易沒什麼波動地扭回頭，“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有什麼好生氣的……小時候身不由己，被賣了還幫别人數錢，還能指望那會兒隻有小比噶大點的我奮起反抗嗎。如果他們做不到客觀看待，那也沒什麼計較的必要了，省得把自己氣出問題。我早和你說過，不要把網上那群沖浪網友說的話太當真。”

陳倫借着機會也安慰謝航：“就是就是，不要太把他們當回事，那些網友是不是正常人還另說，現在保胎技術那麼強，網上那些沒有邏輯的蠢貨發言保不齊就是輕微智障。”

謝航被逗得沒脾氣了：“……”

程易還想看看手機，秦青偷看着，看他手機上也沒人找他，隻是他閑着無聊去微博上找不痛快，秦青便伸手擋住了：“别看了，歇會兒吧。剛才那群人不夠吵嗎。”

程易頓了頓，聽話地關了手機：“……好。”

“……你……他們吵到你了嗎？”程易蓋住手機，問他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放緩了些。

帶着不可忽視的關心。

謝航聽得眼皮一跳。

草，自己在這裡氣得臉都綠了，秦青隻是關心他别看手機，他就能自作多情地延伸出好多心理活動，還反過去關心秦青。

這就是助理和暗戀對象的區别嗎？

哇塞，謝航扶額苦笑。

“什麼？”秦青想了想：“你說剛才那群粉絲嗎？還好……不是很吵，人多吵一點也正常，也不是沒被堵過。”

程易問：“砸玻璃的時候你吓到了沒？”

意識到什麼，秦青無奈一笑：“……你真是把我當做溫室裡供養出來的花來看待啊。”

程易立馬否認：“我沒有。”

秦青不語。

程易說：“我隻是關心你。”

秦青打量他。

程易說：“不許我關心你？”

陳倫在後面悶咳一聲。

秦青怔了一下，感覺心裡毛茸茸的一片有點癢……是什麼原因呢？

“……更該被關心的人是你。”秦青沉默了幾秒後冷靜地回了他這麼一句，很正直，很客觀，很嚴肅。

但後座兩個助理已經各自撐着各自的下巴假裝望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