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易以為自己說的夠明顯了，結果秦青是在糾結這個，他的表情管理固然學的很好，可是現在臉上的表情依舊可以拍下來，作為目瞪口呆表情包：“……不是。不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并不會因為你是小貓人，或者之前是一隻小貓，就覺得你不是正常人，我說的獨一無二……是基于我把你當做普通人看待的情況下，你依舊在我心裡是獨一無二無可替代的存在。”

秦青看着他，眼裡逐漸變得有些閃爍，程易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來他好像明白了自己說的話，說不感動是假的。

程易覺得秦青很聰明，他在感情這方面的悟性應該也比較高，所以程易現在随時準備着被秦青打直球質問，心裡盤算着到時候該怎麼回答，不由的有些緊張。

誰知秦青道：“……那我在你心裡是獨一無二的朋友了？是很重要的那種朋友是嗎？”

程易有一瞬間感覺自己大腦的褶皺被熨平了，那一瞬間他沒有情緒，沒有反應，仿佛時間停止，大腦也停止運轉。

這帶給他的是極緻的平靜。

他看着秦青。

很淡。

表現很淡，反應很淡，生生過了好幾秒，他才忍不住有一些無奈地笑出聲來。

見到程易這個反應，秦青不是很明白。

他知道自己在這裡糾結什麼朋友不朋友的很幼稚，很低齡，二十八歲的人了，還在這裡扯什麼最好最好的朋友，程易覺得有些好笑是很正常的。

可他也真的無法跨過這個坎，雖然他自己也不是很理解，為什麼就非得看重這個朋友的關系，但就是很在意，這種在意是他不能自己消解的。

“……你當我什麼都沒問吧。”秦青轉回頭，他在心裡歎了口氣，心想着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那麼殘酷。

如果現在他不能做程易最好的朋友，那就是程易有眼不識泰山，山豬吃不了細糠，就當自己是一廂情願。

反正他都已經選擇留在這個世界了，現在隻不過是失去一個自以為的好朋友，他照樣得好好的工作，好好的生活，以自己的能力賺很多很多的錢，買很多很多的好吃的好玩的，像主人竭盡全力給他最好的生活那樣，他要給自己最好的生活。

正想着呢，程易笑着笑着突然湊近他：“……沒有，不是笑你。我是覺得你太可愛了……”他的手肘碰了一下秦青的胳膊，秦青瞥他一眼，程易攥拳抵在唇邊一副極力壓抑笑聲的模樣，秦青正要還他一胳膊，程易忽地哎呀一聲，眉頭也皺起來，但嘴角的笑意依舊沒有消去，他捂着肋骨，低下頭，喝着冷氣說：“疼……”

秦青從嘴角嗤出一聲音：“……活該。”

程易輕輕地捂着左邊的肋骨，稍微緩了緩，然後鄭重其事地對秦青說：“……你是我的好朋友，很好的最好的朋友，在我心裡，你甚至遠超于朋友這個位置。”

秦青聽不懂他的暗示，或許真的在情感上悟性沒有那麼高，又或者秦青揣着明白裝糊塗。

但程易也不想管那麼多了，他二十八歲了，沒有愛過什麼人，就算是秦青揣着明白裝糊塗，他喜歡秦青，他也要說。

秦青對他這個回答還是挺滿意的，因為這個畫給他帶來一種他淩駕于程易社交圈裡最高的位置的感覺。

他要的就是這種感覺，要的就是這個身份和地位，他要做程易心裡最重要的那個人，最好最好的朋友。

所以他笑了，唇角淺淺地彎起，“……哦。你也是我心裡最好的朋友。”

程易看着他，反複咀嚼着他這句話的意思，心裡想什麼的都有。

是他聽出了自己的意思，然後變相的回應自己的感情嗎？

是他沒有聽出自己的意思，這句話就是字面意思，自己就是秦青最好的朋友嗎？

還是他清楚了自己的意思，但是他不确定自己的意思，所以用類似的話語也來暗示自己，想要得到更明顯的表白？

程易的心髒跳得很快，他感覺自己好像在被秦青牽着鼻子走。

……雖然，暗戀确實是一個很被動的位置，被暗戀的人牽着鼻子走很正常。

他也心甘情願。

但是被釣着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他覺得秦青就是現在是姜太公，往水裡扔下來一根沒有彎鈎的的魚線，他咬住了那根魚線，可秦青一直不把他給提上來。

他心急死了。

真的恨不得魚躍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