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淮序聽多了,也就習慣了。
他這些年研讀佛理,注重修心,知道很多事情都強求不得。
就如他跟莊芙瑤,盡管彼此是對方的初戀,一路從校服走到婚紗,也沒有鬧過什麼大矛盾,可事情來了就像一場沒有征兆的暴風雪,不會給人後悔的機會。
關于她可能會跟其他人結婚這件事。
一開始的時候固然難受,但更知道這都是私欲作祟,他如果給不了她幸福,就不應阻止她奔向其他的幸福。
更何況,她即将奔赴的幸福還是他的同事。
無論從哪個角度出發,他都應該避嫌。
在莊芙瑤要發火的邊緣,他溫聲和煦地說,“你說的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但我們現在已經離婚,沒有邊界的話,對我們不好,對其他人也不好。”
她聽出了一點端倪,“對其他人不好?”
梁淮序平靜道,“比如說老秦。“
莊芙瑤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無語到呼吸加重,逆反心理瞬起,她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說完她就自顧自地繼續爬了,途中她眼尖地找到一根木棍,正好可以将就一下當登山杖用。有了登山杖的借力,輕松多了。後半段路程,她報複性地往上爬,有一種甯願累死也不肯向梁淮序尋求幫助的固執。
終于到了山頂,雲朵散開,原本灰暗的天空恢複了明亮。
太陽直曬着,不久就出了層細汗。
運動過後出汗的感覺特别爽,她剛剛郁結的心情有了一絲好轉,她沒忍住說,“秦正林是你同事,那你覺得我跟他能處一起嗎?”
她真想把梁淮序這個榆木腦袋一拳錘爆。
梁淮序喝了口水,諱莫如深地看着遠方,半晌,才說,“你不要因為我跟他的同事關系,影響了你跟他。這方面你不必有什麼擔憂,也沒有人敢亂說。”
“…….”
莊芙瑤都氣笑了,“是啊,這有什麼的,我當然不會受影響,到時候我跟他領了證,再生給小孩,帶着小孩去江大探班的時候,我還可以放心地讓小孩喊你叔叔。”
她越說越來勁,一時令人分不清她說的是反話還是真話。
這些言語就像手榴彈砸進梁淮序的心頭,掀起滔天巨浪,心髒被牽扯着發痛。
他的眸色晦而深,自省地掐了把自己。
下山他們坐的纜車,周末人來爬山的年輕人很多,纜車這邊都排起了長隊。
莊芙瑤刷着手機,全程跟梁淮序沒有交流,她臉和身材在這,就算是随便一穿的運動服也很奪目,可能是被以為是一人在這,身旁有幾個年輕的男生蠢蠢欲動。
梁淮序敏銳地察覺到這種視線,突然特别能理解她口中那句“風華正茂”。
他心中莫名不喜,跟莊芙瑤搭起了話,“這山上景色挺好的。”
那幾個男生意識到美女原來有同伴,隻好遺憾地收了過去搭讪的心思。
莊芙瑤淡淡地掃他一眼,她這會兒很熱,還氣的慌,沒這個心情跟他探讨景色有多優美,惜字如金地回了個“嗯”字。
梁淮序隻以為她是太累了不想說話。
坐上纜車後直達山腳。
他們往停車場的方向走,有一個大媽抱着小孩路過。
小孩哇哇大哭,大媽好聲好氣地哄着,“走了,不哭哈,奶奶帶你去找媽媽。”
莊芙瑤原本也沒怎麼留心,但這小孩哭的太大聲了,她多回頭看了眼,頓時發現了異常。
這大媽步伐匆忙,一邊走一邊左顧右盼。再仔細一看,這小孩全身穿着不菲,鞋子某奢牌的兒童款。
對比之下,這大媽穿的就太過于樸素了,衣服很顯舊,不太像小孩的“奶奶”。
這很容易讓人想起一些拐賣小孩的案例。
莊芙瑤多疑地問了聲,“這是你家的小孩嗎?”
大媽臉色微變,又迅速掩蓋過去地笑笑,“美女,你這話什麼意思?這是我家小孫子。”
小孩看着才三四歲的樣子,但也能識人了,眼睛睜的圓溜溜的,他邊哭邊說,“你不是我奶奶!”
“這孩子鬧脾氣呢。”大媽臉上依舊挂着笑,直到見局面不好糊弄,想帶着小孩跑。
莊芙瑤意識到不對,過去攔人,這時,大媽不知從哪掏出一把刀。
眼看着就要傷到人了,梁淮序反應敏捷護了上去。
“梁淮序!”莊芙瑤驚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