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以沅不等他說話,就将微信二維碼打開遞到興緻盎然的符渡面前。
符渡不想錯過機會,眼神真摯的看向兩人。
“我可以再跟着你們拍一會嗎?我很安靜的,你們玩你們的,不用在意我。”
陳以沅:不想一個電燈泡在旁邊謝謝。
還是個可能分走荷荷注意的電燈泡。
最後夏應荷和陳以沅還是沒答應符渡的要求。
畢竟夏應荷也不想有其他人一起。
“你的話很真誠,但是我們婉拒了。”
于是符渡隻好略帶遺憾的回去了。
告别之前,符渡看着眼前這對佳偶,真心實意祝福道:“祝願你們長長久久,直到天地永明,世間再無分别。”
他始終覺得纏綿的話語不是祝福,是預言。
而遇見他們,已經是幸運了,那就祝他們長久。
夏應荷聽見這話以為這位文藝的攝影師是為他們的友情寫下導祝,于是笑着應下。
“你的祝福我們收下了,也祝你幸福長安。”
陳以沅明知道夏應荷回應的不是那個意思,他卻總是反複想起這句回應,無數次誤解它。
他站在夏應荷身旁,俊男靓女如此合适,符渡又一次這樣認為。
陳以沅也回應了符渡對于他們的祝福。
“感謝的祝福,我們一定長久相守,你也會遇見真正的缪斯。”
這次三人的相遇像是命運的指引,輪盤上的指針讓他們在這片瀾海相遇,留下美麗的照片。
陳以沅瞧見太陽落下一些,似乎溫度沒剛來時那樣熱了。
于是開口問:“荷荷,現在溫度不算高,去海邊曬曬太陽怎麼樣?”
夏應荷摘下墨鏡,看了一眼天空,發現湛藍天空如此明亮。
她覺得好像去曬曬太陽也很不錯。
隻是還沒走到沙灘躺椅前,又遇到了人。
身形高挑的女人朝着他們這個方向走來,夏應荷想着這大概隻是錯覺吧。
直到在她面前停住,夏應荷有些不知所措。
難道她們認識?
謝微開口打招呼,“很巧啊,荷荷,沒想到再這裡遇見了。”
她其實很想上前和荷荷擁抱一下。
可是礙于表哥這想趕她走的眼神,止住了動作。
她明媚的笑容讓夏應荷努力在腦子裡回想着,這到底是誰?
可惜她暫時忘記自己失憶了。
謝微見夏應荷一副真的不認識自己的樣子,心裡疑惑。
不可能啊,她們才不做同桌多久。
可是按着荷荷那天對陳以沅的态度,怎麼會這麼快就一起出來玩了?
這表哥都能和荷荷出來旅遊了,都不告訴她這個助攻。
這筆帳她以後和他算!
“荷荷,我是你同桌呀,我是謝微。難道你忘記我了嗎?”
陳以沅剛和荷荷相處一段時間,又來一個電燈泡。
他下次一定帶荷荷去人少的地方,不對,應該包場。
太久沒相處,居然有了不會相處的感覺。
陳以沅覺得自己太失職了。
他心裡有愧。
夏應荷有些難過,好像失去了太多,就連一起上學的同桌都忘記了。
這種失落感和情感裡的怅然若失不一樣,這是由于沒有志同道合的朋友而産生了,也是因為沒有交心親昵的同性朋友帶來了。
她想了好像這十幾年,從未有同性的朋友走進她的心裡。
她的心被什麼占據了太久太久,空間小到再也不容别人進入。
這種狀态大概是不對的,身邊的人都是有很多朋友的,不像她一樣。
此刻兩種想法相互占據大腦,一種聲音告訴她沒什麼不可以,另一個聲音呼喊着自由的人生應該像其他人一樣有朋友。
痛倦的感覺紮在她的胳膊上,心髒沉沉的,像是無法好好呼吸。
她才不覺得這十幾年的選擇都是錯的,眼淚比她先反應過來。
謝微就算不知道夏應荷發生了什麼,也知道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陳以沅比謝微先補救,抱住那個搖搖欲墜的少女。
“荷荷,人生允許任何選擇,忘記不是你的過錯。是我不好。”
錯過的這五年是他造成的,這些傷害是他親手帶給夏應荷的。
看着夏應荷痛苦的時候,陳以沅很想用自己來彌補,哪怕讓他死痛千萬次。
可是那樣也抵不了荷荷的痛苦。
溫熱的體溫讓夏應荷冰涼的心感受到回溫,于是心髒從冬天蘇醒走向春天。
和解。
她覺得應該這樣。
這才短短幾天,她的心髒總是被痛苦和惶恐席卷着,她想自己應該去看看心裡醫生了。
或許這是災難的征兆。
正常的意識回籠,她在陳以沅的懷裡擦去眼淚。
夏應荷沒回他的話,隻是對着謝微說:“不好意思,我确實不記得你了。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
謝微凝眉看她,見她不想從前那樣憂郁了,她的身上漸漸有了些強大平和的氣息。
一個人的氣質從眼睛最容易窺見。
純淨如夏季降水一樣,拂去燥熱帶來希望和濕潤的溫熱。
謝微忽然笑了,不是嘲笑,不是譏笑,是一個少女望見另一位少女靈魂自然産生的笑。
大大方方伸出手。
“我叫謝微,是個愛畫畫的,曾經未經你的允許為你畫了幅畫。”
“現在我不再征得你的允許,因為過去你原諒了我。”
說這話時,她眼裡是自由又自信的。
和謝微相處總是讓夏應荷覺得舒服自由。
不論是過去的她,還是現在失去了記憶的她,都是如此覺得。
夏應荷眉眼彎彎,伸出右手握住謝微的手。
“我叫夏應荷,說起來很狗血也有點不幸運。現在的我失憶了,忘記了很多事情和人。見諒。不過我覺得和你相處應該很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