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能。
他隻能這樣,微笑着,溫柔着,一點一點地,靠近她。
直到小櫻喝完最後一口藥,靠在他懷裡,閉上眼,疲憊而安心地呼吸着。
鳴人輕輕将她放回枕上,替她蓋好被角。
然後,他伏下身,額頭抵着她的發頂,閉着眼,呼吸深而綿長。
像一頭困獸,在最後的理智裡死死壓抑着自己,不讓自己越線。
病房門外,雛田靜靜站着,低着頭,沒有進來。
她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絞着衣角,指節蒼白,卻一聲不響。
風,從長廊另一頭吹來,卷起她衣角的一角,悄然無聲。
病房裡一片寂靜。
隻聽見她微弱的呼吸聲,和他心髒一下一下快要失控的跳動。
鳴人伏在她發頂,整個人顫得像極了即将墜入深淵的飛鳥。
他緩緩低下頭,臉側擦過她鬓邊的一縷碎發。
那股若有若無的櫻香,像火一樣,點燃了他最後一絲理智。
他呼吸一緊,指腹沿着她的側頸一路滑下,落在鎖骨凹陷處輕輕按住。就像在确認,她真的在這裡,真的被他抱在懷裡。
小櫻在半昏迷中,微微動了動。
她本能地感知到了溫暖,本能地往他懷裡靠了靠。
鳴人渾身一震。
仿佛有什麼枷鎖,在心底斷裂了。
他擡起她的一隻手,貼在自己胸膛上,那裡心跳狂烈。
掌心緊貼着他滾燙的肌膚,傳來熾熱的溫度。
“小櫻……”他幾乎是低吼着喚她,聲音嘶啞,壓抑得快要撕裂。
小櫻迷迷糊糊地睜開一點眼,眼神還帶着病後的濕潤與懵懂。
她微弱地呢喃了一聲:“……鳴人……?”
那一聲,軟軟的,輕輕的,帶着毫無防備的依賴。
他聽見自己心底,什麼東西斷了。
“……小櫻……” 鳴人低聲喚她,聲音幾乎壓抑到沙啞。
他緩緩擡頭,凝視着她近在咫尺的臉。
睫毛微顫,呼吸溫熱,脆弱得像一觸即碎的雪花。
他低下頭,極輕極輕地,吻上了她耳後的一寸柔軟。
指尖一路沿着她手臂緩慢摩挲,每一寸觸碰都帶着幾乎要燒毀他的克制。
小櫻在半夢半醒中輕輕縮了縮身子,喃喃地喚着:“……鳴人……”
鳴人閉了閉眼。
他終于明白了。
他不能放手。
哪怕是錯,哪怕是痛,哪怕要堕落到泥沼裡,他都要牢牢地、徹底地,把她留在身邊。
這一生,已經不能再錯過她了。
他俯下身,雙臂收緊,幾乎要把她揉進自己骨血裡。
在她耳畔,低聲發誓般呢喃:
“……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了。”
“……誰也别想,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他聲音低得像一團燃燒着的灰燼。熾熱、絕望,又決絕到瘋狂。
良久,鳴人才極勉強地松開她,緩慢而沉重地替她蓋好被子。
臨走前,他俯身,在她指尖落下極輕極輕的一吻——像蓋下一個無聲的印記。
然後,他轉身離開。背影挺拔,卻帶着一股滔天暗湧的壓迫感。
——那是一個男人,決意再也不克制,再也不退讓的背影。
無論以後代價是什麼,他都準備好了。
門在身後關上,發出一聲極輕微的、仿佛心跳般的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