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阿姜不再木然,他扭頭看向靠着自己的柳寶兒。安靜下來的女孩有一種别樣的恬靜。火光照應下半明半暗,襯得皮膚越發如凝脂。
女孩不知道夢見什麼,嘴裡面嘟囔幾句,小腦袋在阿姜胳膊上蹭了幾下,找了一個較為舒服的位置又陷入沉睡。
阿姜僵硬地擡起自己的手,伸出一根手指,學着方才女孩的動作,試探着去勾勒女孩小臉輪廓。
柳寶兒感覺到癢,擡起手在臉前揮動幾下,吓得阿姜迅速收回手指,整個身體僵硬。等了一會,見女孩沒有醒,這才他不敢再去碰觸女孩的臉,而是學着女孩的樣子,在自己臉上劃來劃去。
他将手舉到面前,疑惑地盯着手指。剛才這根手指在臉上劃拉半天,沒有感覺到什麼,不明白女孩為何要在他臉上劃,本來她自己臉更好摸才對。
軟軟的,滑滑的,香香的,現在指尖還殘留剛才的感覺。要不是怕女孩醒來,他還想摸一摸。
木材劈了啪啦燃燒,火焰漸漸小下去。
阿姜将女孩身體挪到靠牆位置,他又從旁邊抓了一把樹枝,添在火堆中,火焰再次跳躍,又擴大。
這時,他見到柳寶兒皺起眉頭,山洞中牆壁堅硬濕冷,讓她感覺十分不舒服。剛才的地方雖然也涼,可沒有如此堅硬,靠起來十分舒服。
阿姜也微微皺起眉頭,他本來是沒有表情的,因為是僵屍身體,表情做起來十分艱難。此時皺起眉頭,他已經感覺十分困擾煩躁。
靜靜想了好一會,他這才想明白一些。又跑到另一邊,将剩下的樹枝全都抱了過來,放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
然後才慢慢坐回到柳寶兒身邊,小心翼翼将柳寶兒又移回到自己身上。果然,找到原來的感覺,柳寶兒再次進入沉睡,人安靜下來。
阿姜注視這火堆,一旦火焰變小,他便往裡面添樹枝,保證山洞中暖暖和和。
“媽……”柳寶兒又呢喃出聲,一滴淚從她眼角滑落,落在阿姜胳膊上。
阿姜扭過頭,目光奇怪的看向柳寶兒。手指抹過她眼角,将下一滴淚擦拭掉。
一聲歎息在山洞中響起,不知道是柳寶兒還是阿姜的。
阿姜伸出手,放在柳寶兒身下,一用力将柳寶兒抱入懷中。
柳寶兒就坐在他的腿上,他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照看着火堆。
也許是阿姜的身體比地面舒服,柳寶兒嘴角露出微笑,雙手環住阿姜身體,頭則靠在阿姜肩窩。
柳寶兒一米六,而阿姜将近兩米,抱着柳寶兒就像是抱着個小孩子。柳寶兒隻感覺自己再次回到家中的被窩,溫暖舒适,她的頭在阿姜肩膀蹭了蹭,就像在家蹭自己的枕頭。
阿姜身體僵硬,不敢動彈一下,直到柳寶兒再次安靜才放松下來。
篝火燃燒,阿姜就抱着柳寶兒,看着天邊漸漸出現一抹光亮,而篝火燃燒一夜依舊沒有熄滅。
柳寶兒打了個哈欠,感覺自己這一宿睡得舒服極了,并不比在家差。她閉着眼睛伸了個懶腰,手一下子打到不知道什麼東西上,啪一聲。
她茫然收回手,睜開眼睛便看見一張雖然烏青但依舊俊秀的臉,臉上有一個清晰巴掌印。
阿姜也發懵,正在添加材火,突然就被一巴掌打了,他疑惑看向柳寶兒,在思考是不是自己什麼地方做錯。
柳寶兒這才感覺到身體下觸感不對勁兒,不是幹草,而是雖然涼但還是能感覺到柔軟的地方。
她的哈欠也吓回去,慌忙要從阿姜腿上下來,她已經感覺到這一夜都是睡在阿姜身上。
雖然睡得舒服,可一夜都是一個姿勢,她半邊身體也酸麻,冷不丁要起來根本站不穩,眼看要跌倒地上,被阿姜一把将人再次摟在懷中。
柳寶兒臉紅紅的坐在阿姜懷裡,手推阿姜的胳膊,聲音細不可聞,“你把手拿開,我要起來。”
雖然阿姜是僵屍,她平日裡也沒有将阿姜當成男人,可此時她還是感覺怪怪的。畢竟從身體結構來講,阿姜是一個成年男人,被一個男人摟在懷中睡一晚,她這個很少接觸男性的小女孩還會羞澀的。
阿姜很聽話,柳寶兒讓他拿開手,他就拿開手。
這時候身體已經緩了過來,柳寶兒扶着阿姜肩膀站了起來。可阿姜聽話移開手還是讓她心中有了幾分失落。
搖搖頭,趕走怪異感覺,眼睛又看見地上依舊燃燒的火堆。
“阿姜,你照看火堆一夜?”她驚訝問道。
阿姜茫然點頭,他不明白這是應該做的,為何她要如此驚訝。
柳寶兒心中又湧起感動,一夜未睡,就為了幫她照看火堆,避免她凍到,這是除了父母之外,第一個能為她做到如此的人。而她完全忘記了,阿姜是僵屍,也許根本不需要睡覺。
早上的氣氛有點古怪,柳寶兒心中有事不願意說話,阿姜根本不能說話,山洞裡無比安靜,甚至氣氛有些凝滞。
直到柳寶兒又吃了一塊烤肉,拍拍衣服站起身,氣氛才緩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