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這些天的三界天色實在算不上好,光是雷就劈了數十道了。
“神女殿?小一可以呀,你居然會認字!”
桑茗盯着那個破爛的牌匾,在嘴裡将這三個字滾了一遍。
“那是,平日裡爺爺的書籍我偶爾也會偷偷看兩眼。”
小一驕傲的翹着小鼻子,如果有尾巴,那一定都快翹上天了。
二人的聲音回蕩在這個破敗的小院中。
他們并沒有意識到,除了他倆在說話之外,其他人并沒有人吭聲。
子桑竹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一樣,靜靜的伫立在那裡不說話,閃電将他一半的臉照亮,額間的玉蘭花标識也半明半暗。
宛如天人精心雕刻的臉龐此刻散發着冰冷的氣息。
秦遙拿劍的手松了又緊,最終她低下頭低低的歎了一口氣,眼中似乎有無盡的悲哀。
裴銀漢則是不知道衆人為何沉默,剛剛的教訓讓他不敢吭聲,于是默默的捂住嘴巴退到一旁不敢說話了。
“走吧,看樣子快下雨了,我們先進去……你們怎麼不說話?”
桑茗牽着小一的手準備催衆人進廟了,回頭卻發現子桑竹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沉默,秦遙則錯身站在他身後低頭,而裴銀漢都快退到門口去了。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要回去了嗎?”
“沒事,進去吧。”
子桑竹一開口嗓音啞的吓人,桑茗摸不準頭腦他們到底要做什麼,奇怪的牽着小一先一步進去了。
在裴銀漢跨進寺廟的後一刻,瓢潑大雨開始一洩而下。
“呼,還好我們走得快,不然這雨就要淋濕我們了!”
廟中還有殘餘的蠟燭,但看起來似乎放了很久的樣子,不确定還能不能用。
子桑竹施了個術法,廟中瞬間亮了起來。
“欸,還是法術好用呀。”
桑茗在心中暗暗決心要好好學法術。
這廟不大,一進門就是一張蒲團,黑的不成樣子了,有什麼東西經過它都帶起一陣灰來。
正對大門的是一尊看不清容貌的神像,從神像纖細的手指能看出應當供的是個女神仙。
神像雙手交疊,左手指尖自然垂向地面,而右手則拿了個玉瓶,裡面裝着新鮮的玉蘭花。
“咦,為什麼會有新鮮的玉蘭花?那說明還是有人來這裡呀。”
桑茗覺得新奇,哪裡看起來都破破爛爛的小廟居然還有新鮮的玉蘭花。
“跟你額頭上的玉蘭花好像!”
桑茗冥思苦想許久,終于想起了這玉蘭花為何如此熟悉了。
原來是在子桑竹的額頭看到過。
“你不是要祈福嗎?”
子桑竹雙手負于背後,目光鎖定在桑茗的臉上。
“唔……好,雖然不知道這個神仙管不管這些事情,但神仙都是通的,跟她說了,也有用吧。”
“她會的。”
“什麼?難道你認識這位神仙?”
子桑竹幽幽的說出一句話,桑茗還以為他認識這位神仙。
天上又劈了一道雷下來,桑茗抖了三抖。
而後轉過身來很實在的撲通一聲跪在那個髒兮兮的蒲團上,看的裴銀漢一陣龇牙咧嘴。
她虔誠的雙手合十,在心中為那些地窖中無數不知名的白骨祈福。
所有人都注視着髒兮兮的蒲團上小小的一點。
見她天真又虔誠的跪拜,秦遙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鼻子一酸,差點情緒失控,趕緊在桑茗看不見的地方擦擦眼淚。
“那今天我們就在這裡将就一晚吧,這麼大的雨。”
桑茗跪拜完後,跳着往外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已經密到發白了。
“正好,來想想接下來怎麼追修荽。”
裴銀漢不知道從哪變出一張木椅來,悠閑地靠在上面,他還不忘給秦遙變一張,秦遙那一張上還有軟墊。
見桑茗眼巴巴的望着,秦遙笑眯眯的招呼她過來坐。
裴銀漢一把撲過去護住:“不行,讓你……讓子桑竹給你變。”
秦遙啧了一聲,裴銀漢默默的縮回了要護住椅子的手。
子桑竹二話不說,一個響指一打,一張美人榻憑空出現在廟中。
桑茗:……
“你們不覺得這廟一下就變小了嗎?”
兩位小朋友化為原型,在美人榻上找了個地方呼呼大睡,桑茗不好意思一個人霸占一張美人榻,于是隻坐了一半,給子桑竹留了很大的空隙出來。
子桑竹臉不紅心不跳的坐下了,二人相隔的距離不超過一掌。
桑茗倒是坦然得很,第一個開口:“那我們接下來是要去找大魔王然後消滅他嗎?”
“對,算是吧。”
“唔,那要怎麼找他?”
“喏,這位有感應,當年是他封印了修荽。”
桑茗後知後覺的,旁邊的這位是天界戰神,曾經消滅過大魔王的戰神……
她瞬間緊繃起來,坐姿僵硬,就跟幼時偷偷幹壞事被爺爺發現了一樣。
“不用這麼拘謹。”
子桑竹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能感應到最近的地方在十裡開外,等明日天亮,我們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