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笃定桑茗一定會被他利用,然後死掉,修荽饒有興趣的坐在房間裡那張王座上,很有耐心的跟桑茗說話。
桑茗見他年齡看起來不大的樣子,容貌上乘,與其他人不同的是,他的樣貌看起來很風流潇灑,帶着不易察覺的痞氣。
那雙丹鳳眼很有壓迫感,眼尾充滿了勾人的神情。
不過她眼下沒有顧及這麼多,滿腦子都是他剛剛說那句話,無魂無魄?
什麼意思?
修荽見她一臉茫然,嗤笑一聲:“不過你知不知道這些不重要,你隻知道你馬上要進行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事情了。”
桑茗眼下腦子裡亂成了一團,怎麼回事?怎麼今天又是替身,又是無魂無魄的?
這讓她感覺到非常荒謬,一件接一件的事情都讓她感到在做夢。
半晌,修荽聽見沉默的她問出了一句:“那——我爹娘呢?你能讓我見他們嗎?”
修荽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感歎現在的小姑娘真是單純,稍微騙一騙就信了。
“地府的事情是歸那群道貌岸然的仙界人管,我怎麼知道你爹娘在哪裡?我騙你的罷了。”
“你——”
“閉嘴,吵死了。”
修荽煩躁的打了個響指。
“在你死之前,來陪我共同欣賞這個黑暗的世界毀滅吧。”
桑茗被他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修荽用手在虛空中畫出了一大片水幕,水幕中正顯示皇宮裡的樣子。
皇宮亂成了一團,炸的炸,毀的毀,四處都是逃散的宮人。
桑茗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子桑竹立于皇宮最高的宮殿上方,彎月雙刃折射出逼人的光芒,他身形修長卻散發出不可忽視的逼人氣息。
他似乎失去了理智,随手一丢雙刃,雙刃所到之處就被炸掉。
但他好在保留了一絲理智,雙刃都避着人,沒有傷害到一個人。
桑茗松了口氣。
“啧,怎麼一千年了還是這個死樣子,高貴給誰看?”
“看的費勁兒。”
修荽煩躁的啧了一身,伸手在水幕上一抹,那些逃跑的宮人全部炸開,空中彌漫着血霧!
“你做什麼!住手!”
桑茗瞪大了雙眼,在原地不可置信的怒吼!
“你又來,高貴什麼?這些人該死!”
修荽似乎被激怒了,他手一揮,水幕裡的畫面轉向宮外,似乎是聽見了宮裡的動靜,外面的人都驚恐的四處逃散!
下一刻直接暴斃在路上!
昔日繁華的皇城,在修荽的舉手投足間變成了人間煉獄!
桑茗的心靈受到了巨大的沖擊,她沒忍住打了一個寒顫,這個人太可怕了!
“你怕什麼?你死的會比他們輕松的,畢竟你的身體我還要用呢。”
修荽回過頭來朝她古怪一下。
接着坐會王座上,雙手有節奏的在空中晃動,水幕中的場景從皇宮轉到宮外,再拉到大街小巷,所到之處全是屍體!
“你住手,住手!!你就是個瘋子!你這個冷血的殺人魔!!”
桑茗的眼淚止不住的流,看着一條接着一條的生命在她眼前流逝,她怒吼,無力,再到絕望,恐懼從頭頂一直延伸到腳底!
“你在傷心?你在惋惜?你不是隻想見爹娘嗎,你不是剛剛還在皇宮裡說你要和你的朋友們分道揚镳嗎?現在在這哭什麼,害怕什麼?”
“你就是個瘋子!!!你住手!你這樣,她不會喜歡你的!”
桑茗絕望的被釘在原地不能動,她氣的渾身顫抖,恨不得馬上将這個殺人魔拆之入骨!
她看見水幕裡的子桑竹臉色巨變,随後展現出了強大的力量,隻見一道金光從他的背後蔓延開來,傳到了皇城的每個角落。
那些差點死亡的人神奇的避開了所有能死亡的可能,連滾帶爬的跑回房子裡躲着。
金光照耀在整個皇城上,偌大的皇城,裡面的每個人都被候滿仙君的神力庇佑着。
“你做什麼!”
裴銀漢正在抵禦那一股不可抗之力,回頭看見子桑竹正一臉淡定的燃燒自己的真魂,将氣運傳給皇城的老百姓們。
“真魂也不是這麼燃燒的,你瘋了!快停下!”
“一座城而已,小事。”
子桑竹面不改色的加大了力度,那股不可抗之力逐漸小了下去。
桑茗虛脫般松了口氣,所有複雜的情緒全部堆積在胸口,無力,憤怒,自責……還有迷茫。
“呵,不自量力,這些年來他日日用心頭血去澆什麼破花,現在又不要命的燃燒真魂,瘋子。”
說罷饒有趣味的看向桑茗:“你在自責?自責什麼,你又沒有能力救這些人。”
桑茗布滿淚水的大眼睛恨恨的看向他。
“瞪我?被我說中了?哭什麼,等會人家說我欺負小姑娘。”
他慢悠悠的走向桑茗:“看着吧,等我找齊了另外的分身,一炷香的時間我就毀滅整個凡間——這些人該死的很呐。”
這邊的裴銀漢焦急的在子桑竹的背後給他傳輸力量。
子桑竹閉目養神并不說話。
修荽興奮的指指臉色蒼白的子桑竹說道:“看吧,他不行了。”
“不會的。”
桑茗笃定的說道。
修荽詫異的挑起一邊眉毛。
子桑竹忽而睜開了眼睛,那雙漆黑的,深不見底的眼睛緩慢的擡起來。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瘋狂中又夾帶了一絲妖冶的奇異微笑。
他與水幕外的修荽直視,嘴巴開合,一字一頓的說道:“抓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