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問微微低頭看向手裡的花。
蓬泠花是大乾很常見的一種靈花,葉有長柄,倒卵型葉片呈淺粉色,中心花蕊為淡黃色。不挑生長環境,隻要有水有靈氣就能活。
姜問的視線落在蓬泠花淺粉色的花瓣上,片刻後,他突然笑了起來。
“原來九殿下是看中了我的樣貌,想睡.我。”姜問說。
姜問向前走了一步,逼近元棉。
荊木氣息随之靠近。
姜問目光徐徐地從元棉精緻的五官掃過,他嘴角勾着,盯着元棉的眼睛,徐聲說:“不過,怕是要讓九殿下失望了。”
姜問:“姜問沒有出賣.身體的打算。”
“我不論此前九殿下到底對我做了什麼,若再有下次,便是身死道消,我也會殺了九殿下。”
姜問說完,直視元棉的眼睛。目光中不帶一絲一毫的威脅,但就是能讓人感受到壓迫。
元棉恍若未覺,她擡手食指抵上姜問的下巴。
姜問沒有躲閃。
兩人就這般無聲地對視着。
元棉食指在姜問下巴處淺淺摩挲:“你威脅我?”
姜問擡手扣住她的手腕:“很開心九殿下聽得出來。”
升平殿内氣氛逐漸凝滞。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
“啵~”
突然,姜問被親了一下。
?
死寂。
升平殿内一片死寂。
姜問看着近在咫尺的元棉,眼底先是閃過茫然,而後便是震驚!
他迅速後退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姜問面無表情:“九殿下自重。”
“我方才所言,并非是在同九殿下開玩笑。”
元棉看着他,默了默:“我……”
元棉沒打算親姜問。
至少今天沒打算。
可方才的姜問眼中全無後來的死寂與木然,兩人又離得那般近,鬼使神差地,她就親了。
元棉想解釋,話說到一半,又頓住。
就在不久前,她的識海當中出現了一座可以溯回時空的大陣。
元棉看了一眼姜問,沉默着開始調動大陣中的紫氣。
大陣受紫氣影響開始運轉,星辰浮動變幻,須臾,時空成功溯回。
“我不論此前九殿下到底對我做了什麼,若再有下次,便是身死道消,我也會殺了九殿下。”
成功了。
這樣,方才她異常的舉動便可以不用解釋了。
姜問亦聽到了剛才從自己口中說出的話。
他低頭,元棉食指剛好抵上自己下巴。
?
這一幕…似曾相識。
姜問擡頭,看向近在咫尺的元棉。
時空成功退回到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時候,元棉面對姜問面不改色。
元棉問他:“你威脅我?”
姜問皺了皺眉,依舊是似曾相識的一幕。
甚至,元棉食指摩挲他下巴的小動作都沒變。
姜問沉默着擡手再次扣住元棉的手腕,默了默,他心底遲疑但面上不顯地開口:“很開心九殿下聽得出來。”
兩人無聲對視,依舊誰都不曾躲閃。
元棉是因為“方才的‘意外’已經抹去”,沒必要躲閃。
姜問是想确認他是否真的在經曆重複的時空。
“啵~”
片刻之後,姜問又被親了一下。
姜問:“……”
和方才一般無二的發展。
一回生二回熟。
時空再次回退。
“我不論此前九殿下到底對我做了什麼,若再有下次,便是身死道消,我也會殺了九殿下。”
姜問聽到自己又一次說出了同樣的話。
“……”
由不得姜問不信,他的時空出了錯亂,他回到片刻之前。
元棉目光如常,每次回到片刻之前她親上來的舉動都不變,她似乎察覺不到時空的錯亂。
姜問不再試探,他沉默着直接拉開了和元棉之間的距離。
元棉同樣。
不能和姜問繼續近距離對視,隔了十年陰陽,看着看着她的嘴巴就會生出自己的想法。
因為同時動作,兩人誰都未曾将對方此次的“異常”放在心上。
“我還有事,今日就不打擾九殿下了。”姜問收起向淵,直接告辭離開。
元棉并未阻攔。
·
翌日,煙青進來的時候元棉已經将升平殿内昨晚造成的殘局收拾了一番,一些無法恢複的碎片殘骸她直接裝進了自己的儲物袋。
煙青雖察覺殿内少了好些東西,但也沒多想。
她上前幫元棉整理衣衫:“殿下,您今日感覺如何?”
“已無甚大礙。”元棉說。
“那就好。”煙青放下心來,她又問:“那今日我們可要去拜見陛下?”
煙青:“按禮我們從大乾回來之後是要去拜見的。”
元棉将床邊的青色玉牌拿起來,上面的數字仍舊是“50”。
煙青對她手裡的玉牌視而不見。
元棉将玉牌挂回腰間,搖了搖頭:“不去。”
煙青是個“莫谕”腦袋,元棉說不去,她也不問為什麼,直接道:“殿下您說不去,那咱們就不去!”
“反正陛下也說了要您好好休息。”
“而且這什麼去拜見的禮儀就沒道理!”
“當年您才多大啊,陛下就讓您一個人去大乾!”
“說是什麼年輕人就該四處走走,多曆練曆練!”煙青熟練地呸了一聲:“莫風殿下不也是年輕人,陛下怎麼從不提讓他也去?”
“莫風殿下在榕莫城出行百八十個護衛守着,您去大乾王上竟隻讓您帶了我。”
“榕莫城還能比大乾更危險?”
殿内今日沒有旁的女侍,煙青言行明顯自在随意了不少。
“還有這些年咱們在大乾見到的那些拿着王上信件登門的人,一個個不是歪瓜裂棗就是裂棗歪瓜,就這樣還敢肖想您!”
“呸!”
元棉對“莫谕”的過去沒有記憶,煙青說着她聽着,時間過得不慢。
“天啟國的人什麼時候到榕莫城?”
等煙青說罷,元棉才問了一句。
“三日後。”煙青說:“天啟國的使臣今早剛過長來山,大概三日後能到榕莫。”
元棉點了點頭,囑咐她:“差人關注着他們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