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時雨國衆臣互相對視,就陳玄此舉交換着眼神。
天隆帝望向離他最近的那名老臣,老臣瞧着陳玄帶來的那群老弱婦殘思索片刻,朝着天隆帝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元棉搖了搖頭,将方才同殿内衆臣舉了舉的那杯酒水橫着灑在了殿内。
大部分的人沒有注意到她的動作,少數注意到的也隻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便不再關注,眼下陳玄的事更吸引人。
天隆帝起身:“天啟國君這是做什麼?”
“朕知曉天啟國君是想為治下百姓求個庇佑,可也不必如此。”
“雖說兩國之間曾有兵戈,但如今已化幹戈為玉帛。”
“你我曾同為國君,便是日後天啟加入時雨,你我之間也可以不講這些虛禮。”
今日夜宴上的事一定會傳出去,天隆帝樂得給自己添份好名聲。
他走下台階,準備親手扶起陳玄。
元棉在他即将觸碰到陳玄時,起身按住煙青的肩膀帶着她瞬間撤出了樊慶殿。
不論是聰明人還是蠢貨,總有人在見到老弱婦殘及敵人的示弱便放松警惕。
樊慶殿内,變故就發生在瞬間。
天隆帝的手剛剛虛扶在陳玄身側,叩首的陳玄反手迅速攥着了他的胳膊。
先是一道法器擊碎了他身上足以防備天察境修士攻擊的防護裝備,兩道法器相撞,一股極強的沖擊波朝着四面八方蔓延開來,陳玄不管不顧,神宮境後期修士的巅峰一擊徑直朝着天隆帝砸了過去。
天隆帝重傷。
陳玄速再次揮出數道攻擊,直取天隆帝性命。
距離太近,變故太快,饒是衆人反應再快,也救不下天隆帝。
國君殒命,王宮喪鐘立響。
“陛下?!!”
“陳玄!!!”
殿内驚呼聲一道接着一道。
陳玄帶來的一群老弱婦殘在陳玄動手的同時,迅速落到樊慶殿内的四面八方,衆人聯手,整座樊慶殿立馬便被結界封印了起來。
陳玄确認天隆帝殒命,擡手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他掃視地看了一圈殿内衆臣:“我天啟送予諸位的第一份禮物,喜歡嗎?”
“陳玄,你竟如此陰險狡詐?!”
“狼子野心,狼心狗肺!虧得時雨竟信了你!”
“該死!”
“老夫今日,便要代行天道之責!拿命來!”
朝臣有文有武,此刻一緻朝着陳玄攻了過去。
“蔭婆婆。”
陳玄站在原地,喚道。
樊慶殿中央拄着拐杖的一名老婆婆身上氣勢變幻,獨屬于天察境修士的勢在樊慶殿内蔓延了開來。
“天察境?!!”
“陳玄!原來你此行竟打的這個主意!”
西極之地國與國之間的天道誓約不同于人與人之間的天道誓約。兩個人立下的天道誓約隻要人還活着便永久有效,但國與國之間的天道誓約每換一次國君便需要重新訂立。
天察境修士出手的殺傷力太大,所以每任時雨國新帝及天啟國新帝登基時,都會簽訂一份“雙方天察境高手不得随意出手”的天道契約。
“你竟将天察境偷偷帶入了樊慶殿!”
“哈哈哈哈!陳玄!你卑鄙!你無恥!你下.作!”
“可恨我們竟被你天啟國百姓的慘狀蒙蔽了雙眼,輕信了你這等小人!”
樊慶殿内的罵聲不絕,陳玄絲毫未曾放在心上:“諸位謬贊,不過是為了天啟罷了。”
一群人朝着陳玄不斷進攻,陳玄被蔭婆婆穩穩護住。
九境之上,不同境界之間往往差别巨大,殿内沒有旁的天察境,這一群朝臣艱難抵抗卻依舊在一個個減少。
“陳玄本不想取諸位性命,可諸位皆是時雨多年老臣,實在難留,所以隻能請諸位同時雨陛下一同赴死。”
“諸位放心,今日諸位隕落,明日我天啟諸臣便會入主榕莫。”
“時雨的百姓,朕一定會善待!”
陳玄看着他們一個個倒下,神色平靜地從旁邊為自己倒了一杯酒:“這便算是…天啟送諸位的第二份禮物,希望諸位喜歡。”
·
樊慶殿外。
煙青在看到殿内突生變故的時候就瞪大了眼睛:“殿下,陛、陛下他他他……”
元棉随口:“他走的很安詳。”
又快又安詳。
?
煙青茫然地同時,一道身影憑空出現,落在元棉身側:“九殿下不着急?”
從天隆帝身死起,兩人腰間的玉牌便在不停地閃着紅光,這是考核即将失敗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