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紀初就就在自己床上美美的睡了個午覺。
醒來睜開眼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了,紀初就環顧寝室一周,不見阮尋的蹤影。
下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頭疼,晚上還要去自習。
其實這事,也不怪紀初就,他本來就是花了錢找了關系,好不容易才進來的,這才剛開學,并沒有人知道他的成績其實上二中是綽綽有餘的。
而且現在還住着優秀生專屬的宿舍。
再加上他自己本身的性子其實是比較冷的,旁人也不主動的話,他更是生人勿近。尤其是在初中的時候沉澱了一番,又晚了幾天才入學,大家都覺得他不太好惹。
大家這湊一堆那湊一群講話聊天的時候,都很默契地沒有帶上他。除了收作業的同學會主動跟他講話,也僅限于“同學,你作業交一下。”連名字都不叫。
對了,紀初就是獨桌。
在他來這個班級之前,剛好就是成雙的,他一來,隻能落單。
然後就一直一個人。
下午阮尋被陸升他們拉着打籃球去了。
孫怡靜和他們班幾個女生就在旁邊看着。偶爾喊兩聲加油,更多的時候是在看着某個男生交頭接耳。
阮尋擡手,扔出籃球,手指在空氣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度,一記完美的三分球。
轉身,朝着孫怡靜這邊走過去,“不打了,累死了。”
孫怡靜起身,拿着面巾紙和水走上前,遞給他,“喏,歇會吧。”
阮尋接過,咕嘟咕嘟喝了半瓶水,才用紙巾擦了擦汗,“怎麼樣,今天哥帥吧?”阮尋笑着問。
“帥死了,”孫怡靜佯裝捧場,揮了一下手,“尤其是剛剛搶球腳滑差點摔倒的那一下,真的超級帥,世界上最美的畫面也不過于此了。”說着還手舞足蹈地比劃着。
“……”阮尋無語,“怡靜,有時候我真的很想帶你去看看眼科醫生,挂最貴的号那種。”
“幹嘛,我又沒瞎,實話實說也是病嗎,”孫怡靜手往口袋一掏,掏出一顆糖,撕了包裝紙,把糖丢進嘴裡,再把包裝紙往阮尋手裡一塞,“那我真是無可救藥。”
阮尋隻能仗着他比孫怡靜高,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丢了一個白眼給她。
場上陸升他們打了下半場,阮尋和孫怡靜就坐在旁邊看着。
除了阮尋偶爾的“好!”還有“靠,你們能不能用點力,沒吃飯是不是!”的呐喊助威,他和孫怡靜就在旁邊坐着,也沒有任何交流。
旁邊的女生總是看看在場上打籃球的人,然後又偷偷地朝他們那邊瞟幾眼,低下頭來湊一起竊竊私語。
孫怡靜能感受到那些女生的目光,但是她們顯然不明白孫怡靜的處境。真的不是我不講話,真的是旁邊這位哥看得太認真了,呆子一樣,又不是什麼NBA,美人在旁都能如此坐懷不亂,倒是裝的一個好君子。孫怡靜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
最後還是孫怡靜先開的口,“阮尋。”
聲音溫柔到孫怡靜自己都起了雞皮疙瘩,一出口也是被自己嗲到了。
“别吵,快進球了。”
很好,阮尋還是那個不解風情的阮尋。
阮尋看都沒看她一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場上激烈的戰況,“我靠,陸升你手是帕金森嗎,抖抖抖抖個啥,不騷會死是嗎。”
陸升在場上也急了,“你會你上啊,還不是丢下兄弟去泡妞了。”
孫怡靜低下頭,一瞬間臉紅的滴血。
周圍人也跟着在一起起哄,阮尋一咬牙,猛地一站起來,衆人大驚,以為他要發飙了。
“哼,我來就我來。”阮尋放出狠話,又扭頭,看向孫怡靜,“你剛剛要跟我說什麼,差點給忘了。”
太陽在他們坐着的地方的對面,陽光悠悠揚揚灑下來。阮尋起身,正好擋住了要落的夕陽,逆着光。
少年的棱角很分明,輪廓被斜陽勾出,剛剛在場上流了汗,坐下一會被風吹幹,卻也不臭,還是球衣上清爽的肥皂味。
孫怡靜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回答:“沒什麼沒什麼,以後再說也可以。”
阮尋轉身,孫怡靜看着他逆光的背影,真他娘……帥炸了……
“哎呦,等會,坐太久,腿麻了……”阮尋僵硬地挪着腳,感覺有無數點馬賽克在裡面跳動。
帥嗎?一點都不。孫怡靜抽動着嘴角,剛剛一定是我不清醒了。
大家見阮尋這樣都笑作一團。
“阮尋哥哥,剛剛要虐我的豪情壯語呢?”陸升走過來,假裝要攙扶他。
阮尋揮揮手,“滾蛋,老子踩着雪花點也比你剛剛手得了帕金森強一萬倍。”
陸升擡手勒住他的脖子,“别蹬鼻子上臉啊阮尋,再說了你在這唧唧歪歪半天個什麼勁,又和你不是一個隊的。”
阮尋大驚,連忙跳開,看着兩人身上我紅你黃的隊服,歎了口氣,然後緊緊地握住陸升的手,“唉,老陸,你這手的帕金森真是抖得好抖得妙抖得呱呱叫啊。”
衆人又忍不住笑出聲。
阮尋感覺腳緩的差不多了,松開陸升的手,拔腿就跑。
“死阮尋,最好是别被我追到,看我待會不弄死你!”陸升也是拔腿就追。
約好再來一場的籃球賽也沒有打成。
直到孫怡靜攔住陸升,叫住阮尋,這場鬧劇才徹底結束。
“得了啊,你倆再不停下來,我就到老師面前去說,你們打架鬥毆。”
阮尋站在孫怡靜旁邊,朝陸升做了個鬼臉。
陸升被孫怡靜攔着,也不敢伸手打,隻好拉着孫怡靜的衣袖,“靜哥,你看他,整天就知道欺負我。”
孫怡靜一聽,馬上就變臉了,“你剛剛叫我什麼?”
孫怡靜什麼都好說,但就是聽不得别人叫她男人婆,和男人婆類似的,帶點關系的,都不行。
陸升在開跑前看了阮尋一眼,阮尋回以真誠的眼神。
陸升的眼睛在說話,阮尋看懂了。
他說:“阮尋,救命,我還年輕,不想死……”
陸升也讀懂了阮尋的回複,他說:“阿彌陀佛,施主踩得是自爆雷,還請自求多福。”
陸升隻好邊跑邊求饒,“靜姐,好妹妹,我錯了,真的錯了,姑奶奶……求求你,我不想死,救命啊……誰能救我……”
孫怡靜也喊:“這是第幾次了啊陸升?别以為你在背後叫我我就不知道,這要再原諒你我就不姓孫!”
所有人看着他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