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回來的。”目光從遲也略顯緊張的手上滑過,他接着緩緩開口,“聽林檐說,因為伯父伯母催婚催得緊,你這段時間沒少相親。”
遲也挑了挑眉,略帶疑惑的問,“所以,你是來嘲笑我的?”
江逾白一直保持良好笑容的臉也繃不住的僵了一下,“你怎麼會這麼想?”
“因為我實在想不到你來這裡的原因。”遲也聳了聳肩,誠實的開口,其實說實話,她現在腦子都是懵的,怎麼莫名其妙就和他久别重逢了?
“有沒有可能,我是來跟你相親的呢?”他仍舊在笑。
笑容真摯誠懇,不似做假和玩笑。
怕遲也不相信,他補充着說起來,“林檐有事來不了,我媽覺得叫你白跑一趟不好,就叫我過來了。”
遲也皺了皺眉,她和林檐是加了微信的,就算臨時有事放鴿子,他好歹也微信通知一下呀,而不是叫她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面對江逾白這尊大佛。
深吸了一口氣,遲也接過了江逾白帶來的草莓蛋糕,她擠出了個自以為還算甜美溫柔的笑,說道:“蛋糕我收下了,相親,就算了吧。”
跟江逾白相親,想都不敢想。
天之驕子就該坐在神台上,何必拉他在凡塵走一遭呢?
江逾白聽到遲也不加掩飾的拒絕,桃花眼微微眯起,斂住外露的鋒芒,帶着一絲受傷的神緒,定定的看着遲也,“林檐都可以,我為什麼不可以?遲小姐,你對我有意見?”
遲也被問住了,她總不能說,你太優秀,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吧?
雖然人貴有自知之明,可是這自知之明卻不能叫旁人知曉。
思慮一番,遲也山南海北的胡侃道,“你長得太好看了,這樣的男朋友我沒把握看住,我不想以後被綠。”
江逾白頓時破防,哭笑不得的看着遲也,“遲小姐,你對自己沒信心就算了,沒必要拉上我吧?我自問看上去不像是捏花惹草的人。”
“可是,你招蜂引蝶啊!”遲也脫口而出。
愣了愣,江逾白竟然無奈一笑,“遲小姐放心,我定力強,被綠都不會綠你的。”
……被綠?!
遲也灌了自己一口咖啡,對聽到這樣的話感到不可思議,眼前的江逾白和她記憶中的江逾白簡直判若兩人。
難道真是環境改變人,以前那麼高冷一人,留學歸來後倒是有了點人氣,甚至還會開玩笑了。
一時之間,兩人都熄了聲。
若非那歐美小調還在耳畔回響,遲也險些都要以為時間停止了。
她正想着輕咳兩聲打破這靜谧的氛圍,那廂江逾白已經先一步開口了,“我剛回國不久,現在在市考古研究所工作,擔任江大考古系的教授,沒有什麼不良嗜好。會做飯,也會打掃衛生。遲也,你覺得我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遲也承認自己有被吓到,這是做什麼,怎麼突然這麼鄭重起來,她要不要也這麼詳細的介紹一下自己?
可是,好像沒必要吧?
見遲也沒反應過來,江逾白耐心解釋着,“遲小姐覺得和我搭夥過日子,應付家裡人怎麼樣?”
他如此一說,遲也瞬間明白過來,敢情這人是直接奔着結婚來的。
難怪他肯代替林檐來相親了,肯定是看到她給林檐發的消息了。
她會相親,純屬是被逼無奈,所以每次加相親對象後,她都會直接挑明,她隻是想找個人搭夥過日子應付家裡人,并不想在相愛的基礎上經營一段婚姻。
她這樣的态度很多時候都會将人吓跑,也就省得她再當面想辦法拒絕了,當然偶爾也會有喜歡迎難而上的,非要堅持要見上一面,以為自己是特殊的,能夠叫她改變心意。
“所以,你肯替林檐過來,就是因為知道我不是真心找對象,而隻是單純想要應付家裡人,來跟我合作的?”遲也猜度的詢問起來,但其實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正是。”江逾白回答的幹脆,“你我都是為了應付家人才要相親找對象,何必再禍害别人,彼此禍害不就好了?”
莫名的,遲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她手托着腮,認真的看着江逾白,腦子裡竟真的考慮起了江逾白的建議。
江逾白這個人,長的幹淨秀氣俊朗無鑄;又是林阿姨的兒子,知根知底;再加上學曆高,會做飯會做家務。
似乎是媽媽看了都會滿意,挑不出毛病的存在,和他結婚似乎不是什麼壞事,反而還能擺脫不窮盡的各種相親,最關鍵的是,林阿姨把她當女兒疼,婆媳矛盾根本不會存在。
這簡直是再劃算不過的買賣了……
遲也是個聰明人,所以她順理成章的和江逾白“在一起”了。
然後在兩家父母的撮合撺掇下,結婚領證一套流程下來,她就成了江逾白的妻子。
僅僅三個月,從春天到夏天,她和江逾白的關系就由多年未見的朋友變成了合法夫妻。
變成了有情人相愛幾年都不一定能變成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