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許久,沒再見人來,江逾白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問着身側的祁醉,“顧凜至呢?不是說出來一起聚聚嗎?他怎麼還沒來?”
祁醉和顧凜至都是江逾白在國外留學期間認識的朋友。
說到這個,祁醉挑了挑眉,神色不以為意,“那家夥如今正紙醉金迷,卧倒溫柔鄉,哪裡肯來和我們兄弟聚聚。”
江逾白聽完也是一笑,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調笑道:“不是說已經改邪歸正了嗎?這才多久,又犯病了,什麼時候能改了這花心的毛病。”
“你以為所有京圈公子都跟你一樣,守身守心,三好青年?”祁醉本想端酒喝,想着待會兒還要開車,便隻能作罷,認命了跟着江逾白喝起了果汁兒。
聽完祁醉的話,江逾白隻是擺手笑了笑,一雙狹長鳳眼透露着深遠的情緒,“别擡舉我,我可算不上什麼京圈公子,就一普通人而已。”
見他一副不想提起這事的樣子,祁醉也就沒再多說,拿着果汁跟江逾白碰了碰,“這叫什麼事,兩個大男人出來不喝酒,倒喝起果汁來了。”
江逾白聽了,也免不得跟着一笑。
他們二人說話閑聊間,湯圓也已經默默的喝完了一盒旺仔牛奶,隻是他神色卻古怪起來,江逾白低頭時恰好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溫着聲音問他,“小湯圓這是怎麼了?”
小家夥紅着粉嘟嘟的臉蛋,頭往江逾白懷裡埋了埋,半晌才小小聲說道:“我、我想上廁所。”
祁醉簡直要被自家兒子的别扭小模樣笑死,他伸手去拉湯圓的手臂,要帶他去衛生間,卻見半大的團子正往江逾白懷裡躲,抱着江逾白的手臂,奶聲奶氣的說話。
“不要爸爸,我要江叔叔帶我去。”祁念北說完還朝祁醉吐着舌頭做了個鬼臉,然後又可憐兮兮的拽着江逾白的衣袖,“江叔叔,我們快去,我……我要憋不住了。”
祁醉聽完就樂了,他坐回原位,閑适的翹了個二郎腿,“小沒良心,正好我也懶得帶你,我趁着機會歇歇。你就磨你江叔叔去吧,趁着你江叔叔現在沒孩子,多去他那裡讨個巧。”
祁念北聽的懵懵懂懂的,歪着頭想了想,也沒想明白,最後索性放棄去想,隻是揪着江逾白衣袖的手緊了又緊。
江逾白習慣了祁醉平時沒個正形的樣子,抱着湯圓往門外走,睨了一眼靠的跟個大爺似的祁醉,“胡說些什麼,湯圓可是我看着長大,當半個兒子養着的,聽你在這裡挑撥。”
說完就領着人出去了,留着祁醉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包間裡,深感真是白養了一個好大兒。
……
等江逾白抱着祁念北從衛生間出來後,小家夥許是到了休息的時間,不似剛才那般活蹦亂跳,精力四射,有些恹恹的将頭擱在江逾白肩上,眉眼也耷拉下來。
“湯圓,怎麼不說話,是困了嗎?”江逾白伸手拍了拍小家夥的背,眉眼間溫柔體貼,聲音亦是跟着放輕了幾分。
祁念北軟着聲音哼哼着,盡管周圍環境吵鬧,他還是被襲來的倦意包圍,小腦袋蹭了蹭江逾白的肩膀,江逾白裡面穿着的毛衣質地輕軟,他窩在裡面,很是舒服。
聽着他的哼唧聲,江逾白加快了腳步往包間走,想着快些将人交給祁醉,叫他帶回去睡覺。
誰知還沒邁出兩步,原先蔫了的人立馬昂起了頭,來了精神,抓着他毛衣的領子,激動的程度甚至連衣服上的絨毛都被他的小手拽掉了幾根。
還不待江逾白詢問他為何如此亢奮,祁念北就先開口了,他手指着一個虛掩着門的包廂,開心的好似撿到寶。
“江叔叔,江叔叔,是漂亮姐姐哎,漂亮姐姐在裡面。”
江逾白微微挑眉,心想怎麼會這麼巧,然而在想起遲也來參加聚會的真正原因後,又不免眉骨下壓,心思重重。
他後撤了一步,退的小心,透過半開的門縫,怕看到什麼他不願看到的畫面。
好在,什麼都沒有發生。
小姑娘靠在閨蜜身上,似乎是一個人在喝悶酒,在他注視的這段時間裡,小半杯酒已經見底,她還要伸手去倒,蘇亦晴也沒有制止的意思,而是放任她用酒精麻痹着自己。
此情此景,聰慧如江逾白,如何猜不出各種原因?
那個人沒有來……
遲也喝酒容易上臉,此刻臉喝的通紅,眼尾也不經意的染上一抹暈紅,像是哭過一樣,乖巧的倚靠在蘇亦晴的肩上,并不開心的樣子。
就像是受了委屈,又被人遺棄在路邊不管不顧的小狗狗一樣,突如其來的,江逾白覺得自己的心被人用力揪了一下。
下一刻,等他回神過來,手已經搭在了門把手上,隻要輕輕一堆,就能夠進去,隻是他停了下來。
這裡面都是遲也的同學,除了蘇亦晴大抵都不知道她結婚的事情,自己貿貿然闖進去,該怎麼解釋自己的身份?
老公?
男朋友?
哥哥?
朋友?
好像哪一個都不合适的樣子。
這樣一想,江逾白松開了握着門把的手,他看了一眼懷裡的小人,有了主意,将祁念北放下,捏了捏他的小手,諄諄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