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戛然而止,江逾白偏頭看着遲也,無可奈何一笑,将手中盤着的橘子丢給遲也,“小遲老師,收起你那一臉狡黠的笑吧,明明是隻兔子,還偏要裝狐狸。”
遲也接了他抛來的的橘子,聽完他的話,跪坐起身子,對着江逾白張牙舞爪的吓唬起來,“江教授,你知不知道,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出乎意料的是,遲也跪坐起來的時候,膝蓋恰好壓在了遙控器上面,驟然間,電視音量爆增,傳出來的聲音吓的遲也一個激靈,她一個不防沒穩住身體,人險些要從沙發上摔下去。
江逾白注意到,忙伸手要去拉她。
本想要去拉遲也的手,卻發現因為她傾倒的姿勢,手擦過小臂,直接落在了那截纖細的腰肢上,也沒多想,稍一用力,直接将人往自己的方向帶了一把。
慣性作用下,身材瘦弱的遲也卻直接将江逾白撲倒在了沙發上。
“噗咚”一聲,原本拿在遲也手裡的橘子應聲滾落,砸在地闆上,發出沉悶的一聲,然後滾到了角落裡。
印象中,這是遲也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江逾白的臉,膚色白淨的如同一塊精心打磨的玉石,一雙眼狹長有神,勾人心魂般透亮清澈,此刻正倒映着遲也木讷到不知該作何表情的臉。
看着近在咫尺的清秀容顔,江逾白喉結微不可察的滾動一下,他似乎意識到什麼,原本直視着遲也的眼眸慢慢垂下,卷翹的眼睫遮擋住了眸中翻湧的情緒,隻是呼吸免不得粗重了幾分。
手搭在遲也腰上,原想要立即松開,可理智仿佛在此刻離家出走,讓他有些不願放手。
冬陽散落進屋中,随着時間的遷移,慢慢照亮了沙發的位置,陽光沐浴在全身上下,原是屬于冬日的暖陽,此刻卻灼的人從心裡開始渾身發燙。
遲也的手,一隻倒下時撐在了江逾白耳側的沙發上,而另一側則是不小心按在了他腰腹的位置上,随着他的呼吸,能感受到輕微的起伏。
空氣中仿佛都彌漫着尴尬和暧昧的氣息,遲也撐在沙發上的手有些支撐不住的發抖,随着兩人彼此交織的呼吸聲在耳畔響起,熱氣落在面容上,遲也耳垂慢慢洇出淺淺的淡粉,心跳的劇烈且澎湃。
察覺到這一點,江逾白壓着嗓子低低笑了兩聲,那笑聲落在遲也耳中,叫她更是面紅耳赤,卻仍是不甘示弱的瞪了江逾白一眼,說話的聲音軟軟細細的。
“江教授,這一點都不好笑,你快放我起來。”
“小遲老師好不講道理,方才要不是我,你可就要摔在地上了。”江逾白雖然嘴上說着這些,但落在遲也腰上的手也是慢慢松開了,他得了空的手撐住沙發,很快坐起身來。
遲也也順勢從他身上離開,捂着發紅發燙的臉,仰躺在沙發上,盯着導緻這一事故發生的罪魁禍首。
電視的音量已經降為正常,也不知道江逾白是什麼時候調的,這樣想着,遲也不由又想起剛才的畫面,她感覺是又羞又惱。
匆忙拿過自己的手機,遲也丢下句“我回房間了”,就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客廳當中。
看着那抹嬌俏的影子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江逾白撚了撚指尖,上面似乎還殘留着屬于少女的溫度,讓他心神微動。
彎腰拾起掉落在地的橘子,江逾白唇角溢出淺笑,他迎着陽光照進來的方向看了眼,神色充斥着張揚的自信。
他想,陽光連冰雪都能照透融化,想必一顆冷了的心也會有被捂暖的那一天吧。
……
遲也工作的幼兒園,可以算得上是江城最有名氣的幼兒園了,一般成功人士都喜歡将孩子送到這裡來,功利性一點,可以說是貴族幼兒園了。
遲也帶的是幼兒園小班,一個班隻有十幾位小朋友,雖然小朋友們都很乖很聽話,但這麼多孩子,年紀又小,平均隻有三四歲,要真的鬧騰起來,她一個人教多少還是有些吃力的。
星期一上班,遲也感覺自己的怨氣已經比厲鬼還要嚴重了。
照顧好小朋友們午睡後,遲也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想着休息會兒打個盹,卻在看到辦公桌上放着的奶茶時愣了愣。
和她同辦公室的小方老師笑着搖了搖自己手上的奶茶,臉上帶着揶揄的笑,“借小遲老師的光,我也白得了一杯宋老師的奶茶。”
遲也聞言,正要拉開座椅的手停了下來,看着桌上的奶茶,神情有些凝重,但也沒在方老師面前表露出來,而是順着她的話笑了笑。
“方老師說笑了,哪是借我的光,是宋老師人好呢。”遲也拉開椅子坐下,移開了奶茶放到一邊,想着得找個時間和宋尋說清楚了。
那頭的方老師卻隻當遲也是不好意思,仍然是一副吃瓜八卦的語氣,“宋老師人的确好,不過對小遲老師那可就是格外的好了,小遲老師真就看不出來他的心思?”
遲也咧了咧嘴,索性裝傻裝到底,“心思?宋老師對我能有什麼心思啊?方老師就不要開我的玩笑了。”
方老師還要再說什麼,就聽有人在門外敲門,“方老師,剛過來的時候看見你們班好像有點吵,是不是有小朋友沒有睡着啊?”
聞言,方老師也顧不得八卦遲也和宋尋的關系了,拿起桌上的手機,就推門出去了。
她一走,遲也覺得自己耳根清淨了許多,拿起手機點開和宋尋的聊天界面,正想着以什麼借口把人約出來,在看到桌上的奶茶後有了主意。
上次宋尋送她回家,她正好因此欠了對方一頓飯,如今倒正好借着這個由頭,把人約出來,然後将事情說清楚,免得宋尋再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
于是,遲也立馬給宋尋發了條微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