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
江逾白将遲也的包放到一旁架子上挂着,洗了個手後就要去拿放在一邊的圍裙,自始至終沒有問過一句她與晏懷祯聊了些什麼。
遲也看着這樣的江逾白卻是微微歎了口氣,總是這樣,喜歡一個人藏着不說,想知道的事情也憋着不問。
于是她在江逾白穿好圍裙,準備去廚房的時候,快步上前一把将人從後抱住,兩隻手緊緊環着他的腰。
江逾白身體明顯一僵,而後手輕輕搭在遲也的手背上,不輕不重的拍了拍。
“怎麼了?”他任由遲也抱着自己,嗓音溫柔的詢問着。
“不想知道我跟他都說了些什麼嗎?”遲也頭靠在江逾白的背上,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悶悶的。
感受她情緒的不穩定,江逾白轉過身來,面對面将人攬進了懷中,“你想說,我就聽。”
頭輕輕抵上她的額頭,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她的後腦,“你不想說,我就不問。”
“我想說。”等江逾白話音落地,遲也就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她的頭輕輕在江逾白胸前蹭了蹭,像是小動物撒嬌一般。
“那好,你說,我聽。”江逾白聲音裡也染上了更加輕松的笑意,他索性牽着遲也往沙發走去。
而遲也也絮絮說起自己與晏懷祯的會面。
……
望着江逾白和莊見奚漸漸走遠的背影,晏懷祯終于将視線落在了遲也身上。
幾年不見,記憶中的姑娘卻并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明豔秀麗,隻是眉眼間卻已經褪去青澀,漫上一絲成熟。
但依舊可以看出來,她很幸福,并不比當初和自己在一起時差,這說明她仍舊是被愛着的。
她這樣好,怎麼會有人不愛她呢,晏懷祯這樣想着,心裡卻湧上一股酸意,令他心神再次蕩漾起來。
“遲也。”他的聲音沙啞發澀,看着她露出一個笑容,“好久不見啊。”
似乎已經許久沒有聽到他這樣認真的喊自己的名字,遲也心中五味雜陳,最終也隻是仰起頭對他露出一個笑臉。
“好久不見,這些年過得還好嗎?”其實有想過問他為什麼當初不告而别,也有想過問他為什麼之前一直躲着自己不肯見面,可是最後遲也還是選擇了什麼都沒問,隻是禮貌的寒暄。
因為似乎無論是什麼原因,都不重要了。
他們回不到從前了,至少遲也自己是回不到從前了。
她現在已然做不到為了晏懷祯去辜負江逾白了。
晏懷祯似乎也明白了遲也心中的想法,他沒有去點破,反而眉眼含笑的回答了遲也的問題。
“還不錯。”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卻忍不住看向遲也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扯着嘴角笑了笑,“他對你很好吧。”
遲也順着他的目光也看向指尖的鑽戒,眉眼笑得彎彎,“很好,我們兩家從小都認識,他不敢對我不好的。”
看着遲也臉上的笑容,晏懷祯也忍不住跟着笑起來,“那就好,阿也,這就很好。”
說完,他又往不遠處,江逾白和莊見奚所在的方向看過去,“以後,我不會再來接見奚了。”
這話的意思是,以後他們不會再見面了,遲也聽出來了,卻也沒有再說些什麼,隻是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
話說到這裡,戛然而止,江逾白微微在心裡歎了口氣,後面的事他也知道了。
晏懷祯過來接走了莊見奚,在遲也跟莊見奚告别的時候,他靠近自己,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遲也是個很好的姑娘,這輩子沒能娶到她,是我沒福氣,你比我有福氣。所以我希望你能待她好,永遠對她好,比我對她還要好!”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十分的複雜,有嫉妒有祝福也有釋懷,更有一種不知以何種身份發出的警告。
江逾白唇角帶上一抹笑意,他擡眸直視着晏懷祯一瞬,在與他擦身而過時,聲音低沉的回了一句。
“你大概不知道,我喜歡她的時候,你還沒出現在他身邊呢。”
“失而複得的珍寶我隻會加倍珍惜和愛護,這一點毋庸置疑。”
說完這些,江逾白沒再管晏懷祯,徑直走到遲也身邊,接過她手中的包,帶着人離開了學校門口。
而穿着棕色風衣的男人就這樣愣在原地,直到袖子被身邊的小女孩輕輕扯了扯,他才回過神來。
“舅舅,你是認識小遲老師嗎?”莊見奚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就這樣直勾勾的盯着晏懷祯看。
男人摸了摸她的頭頂,收起臉上失落的情緒,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認識,但不熟。”
莊見奚歪了歪腦袋,還想再問些什麼,卻被晏懷祯接過書包牽着手離開了學校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