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覆着她的手背,加了力道,才死死地壓住了搏動的強烈心跳。
“桑枝,”他聲音極低,氣息就拂在耳側,“我會對你好的。”
炙熱的手掌從腦後按住,他稍微擡起些身子,嵌出水面,嘴唇在她白皙的頸刎間劃過,滾燙的唇停留在了她柔軟的唇間。水順着她的臉頰滑落,電流也順着她的唇直逼心尖,一顫一顫地發麻,發抖。
她想推開他,卻失了全身的力氣。
掙紮了半晌,她雙手摟住了他濕着的腰身,慢慢上移到他寬闊的肩胛,最後勾住了他發燙的脖頸。
他渾身像火燒一樣地燙,亦如他心底暗流湧動的情緒。
唇齒接觸的一瞬間,心中強制壓下去的情緒如狂風海浪一般被掀起,他微微俯身,手掌虛虛扶着少女的後腦,手背上早已青筋凸起。
好一會兒,桑枝都是蒙的,呆呆地回應着唇上強烈的溫度,直到唇角蓦地吃痛,才恍一回神,回落現實。
四目交彙的一瞬間,桑枝眨了眨眼,推了一把,從他懷中的禁锢中掙脫,眼尾因為疼痛和羞澀雙重,泛着濃濃的紅。
少女捂着唇角,忿忿地擡眸看着他,“才說要對我好,這麼兇。”
沈竹瀝眸色發暗,沉沉地盯她好幾秒,才生生按捺住翻滾的情緒。
末了,他輕提了提唇角,從水中“嘩”地一聲站了起來,水花飛濺如珍珠,落了桑枝一身。
也吓得她輕“啊”了一聲,下意識别過臉去。
沈竹瀝低低笑了一聲,“剛才不是還說沒看夠?怎麼,不敢?”
水聲撩得嘩啦作響,視線裡被一雙筆挺的腿擋住,緊接着他赤腳踩上了岸,一雙腳居然也出奇好看,腳趾趾甲修剪的幹淨整齊,腳踝線條優雅。
沈竹瀝穿着一條雙層的泳褲,褲長到大腿朝上,褲型寬松,沒有看到尴尬的場景。
他提步去取浴巾,擦着身上的水澤,寬闊的背脊對着桑枝。
等到他擦幹身體,轉身一看,隻見小姑娘毫不避諱,一雙漂亮的杏眼裹着笑,在他身上大肆地看着。
沈竹瀝手上動作一頓,唇角繃了一繃,“你還真夠大膽。”
桑枝眯眼,毫不吝啬地誇,“你身材好好哦。”
沈竹瀝挑了下眉,側過臉去,挑了件睡袍穿好,笑得無奈。
他都快烈火焚燒了。
某人還在笑眯眯地拱火。
換好衣服,沈竹瀝疏懶地坐在休息塌上,往後一靠,又恢複了往日漫不經心的樣子。
他拍了拍身邊的座椅,示意桑枝過來。
桑枝提步過來,屈着腿坐在了沈竹瀝旁邊,耳朵被插進了一個耳機。
是與之前車裡聽過那首完全不同的曲調。
桑枝眼睑收攏,閉着眼睛,靜靜地享受耳膜裡傳來的歌聲。
一首聽完,繼續下一首。
直到一連六七首曲風不盡相同的歌統統聽完,她大緻能猜出這就是沈竹瀝不日将要上線的新專輯。
“好聽嗎?”他淡聲發問。
桑枝用力點頭。
是真的好聽。
不得不承認,沈竹瀝的嗓音獨特,詞曲創作又自成一體,天生屬于音樂,屬于舞台。
他有這個天賦和能力。
現在她來越笃定,這張專輯一經上線之後,面前這個男人将會很快在樂界風靡。
“好聽,”桑枝半弓着腰,雙手搭在膝蓋上,下巴微揚側眸看他,“現場一定更好聽。”
難以想象,這樣節奏震撼的歌曲在現場演唱的效果會多麼炸裂。
沈竹瀝低聲笑了下,嗓音懶懶地,“想聽現場嗎?”
桑枝又用力地點了點頭,又蓦然一頓,瞳眸裡染上認真的顔色,“你不要心急,一步一步來,總有一天我相信你能登上更大的舞台的。”
沈竹瀝下颌微擡,“嗯”了一聲,跟着散漫無忌地笑了起來。
現場不是音樂節就得是演唱會了,不是每個歌手都有機會能承辦屬于自己的舞台,更何況是新出道的樂隊。
所以她在給他加油,還安慰他現在剛發專輯不要心急。
她怎麼這麼可愛。
桑枝被他笑得發蒙,下一秒反應過來他笑的是什麼,突然覺得自己剛才那句安慰好幼稚啊,臉色唰地一下紅了。
沈竹瀝提了提唇角,恢複了平日裡痞裡痞氣的摸樣,也弓下背來,視線與桑枝平齊。
“那我以後要是開演唱會,你要來聽我的演唱會。”
兩人對視片刻,桑枝輕輕點了點頭,“好。”
“每一場都要去聽。”他霸道得追問,眼神裡滿是侵略性的占有欲。
她想都沒想,又點了點頭,“好。”
這次,沈竹瀝難得愣了一下,他随口一句玩笑,她給出的答案卻超出了他預想的樣子。
下一秒,少女仰起頭,柔軟的唇輕輕張開,“不管你在哪裡開演唱會,不管天南海北,不管刮風下雪,我都會去聽。”
沈竹瀝失神了片刻,心跳開始急劇加速。
“你說我專輯什麼時候上線呢?”
“你定啊。”
“感恩節前一天好嗎?”
“那是你的專輯哦。”
“可是我想你是第一個知道我專輯上線時間的人。”
溫泉室裡,暖氣開得十足,鼓鼓熱風拂在臉上。
他的聲音,比風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