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So nice!
一隻煙花柱被踢了老遠,滾着一路,激起了小貓的玩心,追着跳着跑去。
沈竹瀝的心也徹底死了。
桑枝居然還不忘記拿起手機,拍、照、片。
“你都……不看看我擺了什麼字嗎?”沈竹瀝唇角抽了抽,臉色很僵。
“啊?!”桑枝一手捏着手機,半蹲着姿勢調整焦距,側眸問他,“那擺的什麼字?”
沈竹瀝,“……”現在已經不需要知道了。
目光掠過一地淩亂,沈竹瀝長腿一屈,蹲了下來,将剩下沒被踢走的一些煙花柱聚了起來,一根一根重新開始擺。
月影婆娑,銀光柔和,蹲在地上的男人眉眼壓着很深的溫柔,骨節修長的手正饒有耐心地重複調整同一個動作。
月光的皎白跟他身上墨黑的羽絨服形成鮮明的對比,勾勒出他側身清晰淩冽的輪廓。
他身上本就自帶淩厲的氣質,偏又喜歡穿黑灰這些暗色衣服,平時就更顯得霸道張揚,讓人不敢靠近。若不是親眼所見,真難以把他與這麼柔和的畫面聯系在一起。
桑枝離他遠遠地,沒吱聲。
隻是默默擡起手機,聚焦,輕按下快門。
沒過一會兒,沈竹瀝擺好了。他蹲在原地,一手自然搭在膝上,朝她招了招手。
桑枝帶着兩小隻朝他跑過來,到兩米遠的位置,被他擺擺手叫停。
沈竹瀝掏出火機,黑暗中很快閃出一抹猩紅。
猜到他要做什麼,桑枝心頭一緊,攥住牽引繩的手指幾乎嵌進掌心。
雖然還沒來之前,就隐約有預感。到了之後,她也看到了煙花柱,女孩子心思本來就敏感,到這一步了,早就心下了然。
可是真到了他要點火的一刻,桑枝才發現心跳遠比想象中狂烈。
像等待許久的甘霖即将降澤幹涸大地,像一整夜的夢境被陡然發現在與現實一一兌現,期待感像一張被拉滿的弓,緊張和激動的情緒在心中若潮浪翻湧。
臨際火舌即将碰觸牽引線,沈竹瀝動作一頓,側眸,語氣還夾着不屑,沖着兩個瞪着無辜大眼的小家夥揚了揚下巴。
“把他們,放回包去吧。”
待會兒放煙火的聲音,也許會害怕。
兩小隻原本瞪着四隻大眼,好奇地在觀察這個總跟他們媽媽說話的龐然大物,突然之間大物又張口了,語氣還很不好的樣子。
“荔枝”仍然一副呆傻的樣子,“拽爺”已經發威地嗷嗷喊,叫得铿锵有力,聲嘶力竭。
“不許叫!”沈竹瀝兇巴巴地,“再叫給你噶了。”
他音量雖然不高,但是語氣極其有威懾力。
一聲恐吓,“拽爺”出奇地啞巴了,喵嗚聲咽在嗓眼兒裡,聲音裡全是委屈,圓溜溜的大眼睛望着桑枝,像是不停地控訴,“麻麻,這個人好壞,欺負寶寶,麻麻幫我教訓他啊。”
還真是個人貓都怵的活閻王。
桑枝一把撈起“拽爺”,挨在懷裡撫摸着,側眸看向沈竹瀝,“你不要亂說話吓他,他能聽懂說話。”
“我可沒亂說。”沈竹瀝歪着頭,看着“拽爺”嘚瑟地靠在小姑娘發育完美的胸口來回蹭着腦袋,人已經無奈,“他到年紀就得噶。”
“是嗎?”桑枝第一次正兒八經的養貓,還真的不知道這個。
沈竹瀝瞅着“拽爺”,舌尖舔了圈臉頰,像餓狼盯着獵物似的兇,“到時候老子親自帶你噶。”
“拽爺”再次嗷嗚一聲抗議,可憐極了。
桑枝趕緊在他腦袋上揉着安慰,心道這個人,怎麼還跟貓計較上了。
深仇大恨似的。
不過聽他說的好像又是真的,桑枝擡眸又問。
“為什麼要噶他?”
聽到這個問題,沈竹瀝仰起頭,漆黑的瞳仁直直地看了看桑枝,自嘲似的又低下頭,咧嘴痞痞壞壞的笑,表情玩味極了。
桑枝不懂,她認真問個問題,他神情怎麼就古古怪怪。
“不噶會發情,發情了會騎小母貓,騎完以後母貓生寶寶。”說完以後,沈竹瀝唇角噙着壞笑,“懂了?”
他剛說的一般時候,桑枝臉已經燙紅,腦袋一嗡,終于明白他之前表情怎麼那麼古怪。
她悶聲不吱聲了,安慰了一番“拽爺”,把兩小隻塞回貓包裡。
有一說一,這個細節還得感謝沈竹瀝想的周到。萬一煙火聲炸出來,吓到了他們從牽引繩裡面掙出來,或者應激就後果不敢設想。不過感激之心剛剛升起一個苗頭,貓包裡的“拽爺”望着沈竹瀝又“嗷喵”一聲,像個被欺負的小孩子。
身為家長的桑枝立馬把那一星半點兒的感謝之情抛到九霄雲外,望着沈竹瀝,眼神冷沉下去,“那幹嘛要你帶他去噶?我帶不行嗎?”
“行啊。”
“那你幹嘛要你帶。”
沈竹瀝又不能直接說他要報複一隻貓,哼了一聲,望着“拽爺”,“老子菩薩心腸,帶他結束紅塵。”
“因為善心?”
“不然呢?”
“哦。”桑枝拖長尾音,虛虛點了點頭,臉上卻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樣子,“我還以為……”
“隻有同性别的才能帶去噶。”
“噶過的人。”
“大概,有這方便的經驗吧。”
沈竹瀝,“……”
老子他媽有個毛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