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知府的顧修竹,親自帶領大隊人馬包圍了整個狀元坊。一切可疑的不可疑的人事物都被控制了起來。
“那隻貓,抓住它!”管事大喊,“那隻貓在夫人出事前,曾經出現在後台。許是跟夫人的死有關!”
林海恩:“……”
%¥#*&你大爺的!
我一隻弱小無助的小貓咪,跟珍珠夫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沒手沒腳,還關在籠子裡,如何能謀害得了那麼大一個活人——
心中的吐槽在被送進籠子裡關起來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籠子被帶到了站着許多人的廳堂裡,為首之人正是怒氣沖天的襄陽王。太子站在一旁,似乎在低聲勸慰着襄陽王節哀順變。
“回、回禀王爺,珍珠夫人乃是中毒而亡,此種毒物應是砒霜。”襄陽城裡最有經驗的大夫和仵作,誠惶誠恐地給出了檢查結果。
“砒霜”兩個字一出,衆人的臉色就是一變。此等劇毒物品,怎麼會被珍珠夫人服下?
“查!給我狠狠查!那砒霜是哪裡來的!”溫文儒雅的襄陽王表情猙獰,不複往日從容淡然,兇狠如同厲鬼索命:“究竟是誰!害死了我的珍珠!”
很快便有消息傳回,在三天之前,珍珠夫人身邊的一個丫鬟,名為青雲的,到府外買了一小包砒霜。
很快,這個丫鬟很快便被帶到了襄陽王的面前。
她手腳發軟,驚魂未定,在地上拼命磕頭:“奴婢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王爺饒命!東西是夫人叫我到府外去買的!”
襄陽王并不相信丫鬟的說詞,聞言怒火更甚,“你是說,珍珠她叫你買毒藥回來,毒殺她自己?”
此種說法實在荒謬,别說痛失愛人的,襄陽王不相信,就連他身邊站着的一圈人,太子姬盛、顧修竹、狀元坊的管事等人,全都氣極而笑。
尤其是太子,目光冷厲,看着撒謊的丫鬟,仿佛看着死人一般。
自小在宮中長大,他見多了颠倒是非的把戲,對此類叛主求榮的奴仆,最是痛恨和不屑。
丫鬟眼角帶淚,想到逝去的珍珠夫人,臉上閃過濃重悲傷:“确實是夫人親口叫我去買的,還叮囑我不要讓别人知道,此事千真萬确,奴婢可以對天發誓,若有欺騙,青雲将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青雲說的信誓旦旦,在場之人卻并未動容,襄陽王的臉色更加難看。
“來人,把她拖下去,重刑伺候!”太子語氣毫無波瀾的吩咐道。幾十棍子下去,他就不信撬不開區區丫鬟的嘴!
“王爺饒命!”青雲凄厲的叫喊起來:“奴婢真的沒有撒謊,奴婢所說句句屬實,求王爺明察秋毫!各位大人饒命!”
“慢着!”太子身後的官員當中,忽然有一人越衆而出。
此人身量颀長,待在官員堆裡的時候并不出衆,等他出現在衆人面前,林海恩才發現此人有着狹長的雙眼,緊抿薄唇,透着那麼三分譏诮兩分漫不經心,顯得尊貴又儒雅,很少能看到一個人身上精緻貴氣書卷氣霸氣同時兼具的。
這樣一個看起來與衆不同的人物,就這麼悄然無聲地待在人堆裡,隻有他獨自一人出列的時候,才顯露出鋒芒,深藏不露,捉摸不透。
看到這人,林海恩腦子就不由的浮起一個想法——誰說他家顧硯青是反派的!這人才像個反派好嗎!!!
太子眉頭輕皺:“明钰,你要為她求情?”
“事關珍珠夫人之死,豈能輕易動刑?”這個名為“明钰”的官員搖頭,看着惶恐而拼命求饒的青雲眼帶憐憫,“總歸是一條人命,若是撐不過去,把她給打死了,這一線索便斷了,那幕後真兇,豈不是逍遙法外?”
被這麼一打斷,瀕于崩潰的青雲忽然想到了什麼,大聲叫喊: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夫人曾經說過,若是出現什麼變故,便去她床頭,那暗屜裡有她留給王爺的東西。”
襄陽王精神一振:“來人,立刻去夫人房裡……不,我親自去!”
随即轉身,風一般的席卷離去。
不到一刻鐘,襄陽王就失魂落魄的回來。與他一同回來的,還有他手上一封字迹娟秀的信封。
映入眼簾的就是封面上“絕筆書”三個大字。
襄陽王如遭雷擊,整個人都萎靡不堪,嘴裡反複念叨着:
“不可能!珍珠那麼愛我,她不可能無緣無故自殺!”
此番失态絕望的模樣,讓人心中不忍。太子說了一聲失禮了,抽出襄陽王手中的信封,展信看了起來。
林海恩位置好眼神好,一字不落的把信封上的字掃了一遍。
珍珠夫人并未提及自己為何自殺,隻是感恩襄陽王一直以來對她的愛護,并提到在她死了之後不要怪罪任何人,死亡是她自己的選擇,與所有人都無關。
林海恩皺眉,這樣的一封絕筆信看起來是符合珍珠夫人的性格的,但是信上的内容,卻讓她的死亡疑點更多更大了。
有知心體貼的愛人,衣食無憂的榮華富貴,受人追捧的事業,這樣的人,好端端的,怎麼會選擇自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