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昭儀恨恨地瞪着她,眼中滿是不服氣。
陳媛姬嗤笑一聲,“你好像很不甘心啊。”
她用手輕輕撫摸杜昭儀的臉頰,随後又在杜昭儀的耳畔溫聲道:“瞧瞧,多可憐啊,那個曾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杜昭儀怎麼變成這般模樣了?”
說着說着,陳媛姬眼神逐漸冰冷,手中力道加重掐住了她的下巴,“你憑什麼不甘心?你憑什麼不服氣?你仗着位分作威作福欺負過多少人你還記得嗎?但凡是位分比你低的妃嫔隻要你看不慣就會找各種理由責罰,還有那個沒被冊封的丁玉華,你覺得她觸犯了你的顔面便讓人把她拉在朱雀巷口公然杖責,你知道她後來有多麼凄慘嗎?”
一個行惡事的人如果真的有愧疚之心的話她便也不會行惡事了,杜昭儀現在是後悔了,但她後悔的不是曾經欺負别人,而是後悔當初沒把事做絕了,但凡她先前斬草除根也就不會有陳媛姬還能對她居高臨下的這一天。
陳媛姬從杜昭儀的眼神裡看出了她此刻的想法,果然,杜昭儀還是那個杜昭儀,她并不會因為她的話而有所改變。
杜昭儀掙紮的力度更大了,她似乎有什麼話非說不可。
陳媛姬讓人取下她口中的破布,剛一取下便聽得杜昭儀一聲咒罵。
“賤人你陷害我!”
陳媛姬諷刺一笑,“看來你還是不明白你現在的處境,如今你被打入冷宮還敢這麼和我說話也不怕我生氣折磨于你?”
杜昭儀憤恨道:“縱使我被打入冷宮那也是你和謝玉真那個賤人陷害的,如果不是你們我根本不會淪落到這一步!”
話音剛落,陳媛姬就立刻讓内侍給了她一巴掌,“啪”的一聲杜昭儀整個人都被打得差點暈厥過去。
“你!”她怨毒的眼睛死死看向陳媛姬。
陳媛姬冷聲道:“我姐姐現如今是貴妃了,你敢直呼貴妃名諱還咒罵于她真是以下犯上大不敬!”
言罷,陳媛姬看着杜昭儀,眼中寒意漸起,她道:“杜昭儀,我陳媛姬是個一飯之德必償睚眦之怨必報的人,誰對我好我自然也會對她好,可若是誰曾欺負過我我也不會放過她,就憑你以前對我做過的事我本打算日日派人來掌你的嘴,但我現在卻覺得沒必要了,你欺負過那麼多的人她們難道會放過你嗎?”
她們會放過她嗎?
當然不會。
無論是陳媛姬還是杜昭儀心裡都清楚,但言盡于此,陳媛姬沒什麼好再和她說的了,至于杜昭儀,或許她被貶入冷宮的時日尚短一時間還無法徹底從過往的身份中轉變過來,此刻那種昔日的傲氣猶在。
但這又有什麼關系呢,現實很快就會教她做人。
陳媛姬不願意繼續留在這裡陪她浪費時間了,吩咐左右内侍摁着她跪滿兩個時辰便要起身離去。
當聽到身後再一次傳來杜昭儀的咒罵,陳媛姬笑了,有些人啊就是認不清自己的地位。
不過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杜昭儀這般看不清形勢的,就比如說鄭婕妤,她是個聰明的,一朝被貶淪為宮女還落到了陳媛姬的手裡,那自是伏低做小小心翼翼生怕被陳媛姬尋了什麼錯處給收拾了。
陳媛姬回到芙蓉殿,當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正跪在地上擦拭台階,她滿意地笑了。
是鄭婕妤,不,現在應該稱她為鄭宮人了。
她被貶為宮女可陛下并未給她發落到其他地方去,她依舊待在芙蓉殿,身為主位的陳媛姬怎能不趁機回報一下她往日的“恩情”呢?
一聲令下,什麼髒活累活都讓她幹,這幾日鄭宮人可是被磋磨的不輕,偏偏她也是個能忍的,一聲不吭地接下了陳媛姬的所有吩咐。
陳媛姬來到她身旁,她褪去了往日的華服隻穿着一身簡陋的綠色宮女服,以前精心保養的頭發因為不能繼續焚香滋養而變得幹枯,皮膚也變得粗糙起來,僅僅是幾天而已,這鄭宮人竟大變了樣子,好像老了好幾歲。
看來女人的美麗果然是需要精心保養和維持的,沒了珍貴的香料、護膚滋補的藥品和華服首飾,再加上日日勞作即便她以前也是個姿色不俗的美人可現如今也失去了美麗。
陳媛姬心裡暢快,以前折磨過她的人終于輪到被她折磨了。
“鄭宮人,好好幹,擦拭完這邊的台階還有另一邊的呢。”
鄭宮人垂眸壓下了萬千不甘與忌恨,她低低地應了一聲,“是。”
......
貴妃冊封是件大喜事,含章殿今日可謂是喜氣洋洋,殿内被布置得紅紅火火處處都挂滿了紅綢和飾物。
先前因為行事機靈的牛祿已被謝玉真升為含章殿的内侍總管,他剛一上任就逢謝玉真被冊封為貴妃,為了讨貴妃歡心這次布置他可是賣了大力氣。
後宮中的人貫會見風使舵,他在貴妃身邊伺候還成了含章殿的總管這身份可是不一般,身份上的轉變使牛祿在面對其他内侍時腰不自覺的也挺直了幾分。
牛祿自然明白他這身份是貴妃給的,以貴妃的受寵程度他日後在宮裡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所以貴妃的開心就是他的首要任務。
謝玉真和蕭憫回來含章殿時牛祿已經妥帖的安置好了一切,牛祿口中吉祥話不斷,蕭憫聽了心情很是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