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殿内,謝玉真換了一身衣裳,出來便看見了蕭憫依舊是沉着的臉。
謝玉真心内歎息一聲,他還沒消氣。
她走過來,輕輕喚道:“陛下。”
蕭憫看了她一眼,神色複雜,想要說些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心裡憋着火氣卻不想對着她發洩,思來想去,最終隻得化作一聲長歎。
他轉過身去不想再看她,因為一看到她便又會想起先前她與蕭淮不清不楚的樣子,着實令他惱火。
他背對着她,一副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樣子。
他用行動告訴她他拒絕她的靠近。
雖然蕭憫如此,但謝玉真卻不能放任他這樣下去,沒關系,他不理她那就她來主動說話。
謝玉真輕輕戳了戳蕭憫,“陛下就這樣不想看到臣妾嗎?”
蕭憫繃直了背,努力做到不回身給她一種冷漠的感覺,但袖中微微顫抖的手還是出賣了他此刻的想法。
其實她一靠近他便想轉過來了,這是下意識的想法,然而他可沒忘了他現在還在生氣。
蕭憫覺着她這次屬實是過分,如果這次讓她就這麼輕描淡寫的過去指不定以後還會做出更嚴重的事來,所以便想着冷待她讓她長長記性。
他冷哼一聲,沒有任何言語。
謝玉真心道,喲,這是真生氣上了看來不好哄呀。
想了想,她又戳了戳蕭憫,語氣有點可憐兮兮的,“陛下,臣妾知道錯了,你就轉過來看臣妾一眼好嗎?”
光是聽聲音就能想象出她此刻定是眼泛波光,用濕漉漉的眼神說出這句話,蕭憫終是沒有忍住,他轉過身來。
“你知道錯了,錯在了哪裡?”
謝玉真心裡一怔,她怎麼知道她錯在了哪裡,她覺着她根本沒錯好不好,她說她錯了隻是表個态度,但明面上肯定不能這麼說,這樣說的話就聊不下去了。
她低垂下眼眸,做出一副愧疚的樣子,柔聲道:“臣妾落水以後就不該呼救的,呼救聲太大以至于吸引來了衡陽王,這才有了他為救臣妾而引發的後來的事。”
“愛妃!”
蕭憫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定定看着她,眼眸中出現了着急的神色,“你到現在為止都不清楚朕為何生氣,朕不怪他救了愛妃,朕生氣的是為何他與你舉止親密,愛妃,你與他是不是早就相識,你們二人今日是不是私下有約,看着朕的眼睛,你告訴朕你們之間......你們之間究竟是何關系?”
蕭憫高大的身子顫抖了起來,他終于問出了埋藏在他心底的問題,他看着謝玉真,迫切希望得到她的回答。
他其實很害怕問出的這個問題的,因為會恐懼愛妃說出肯定的答案,但想了又想,相比于可能會令他痛苦的答案,他更加不能忍受愛妃的欺瞞,他不想就這麼糊裡糊塗什麼都不知道。
他的眼神裡充滿了認真,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他來說非常重要。
謝玉真對上他這樣的眼睛,隻覺着面對他這樣一副認真的神色繼續胡說有點不太對,她感覺自己編不下去謊言了。
但實話實說肯定要完,好吧,那就少說一點。
謝玉真歎了一口氣,道:“陛下,臣妾的确以前就認識衡陽王。”
“什麼?你們果然早就認識!!!”
一聽她這話蕭憫瞬間就又不淡定了,他現在是真的想提劍去砍了蕭淮,早知道剛才就不應該顧忌太多,先出了他這口惡氣再說。
蕭憫一連幾問:“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你進宮以前還是進宮以後?你們認識多久了?你們是不是一直保持着聯系?”
謝玉真無奈,他怎麼問題這麼多,他是十萬個為什麼嗎?一次性問這麼多讓她怎麼回答?
謝玉真不打算直接回答他,直接回答容易讓她陷入被動,她要掌握主動權。
她并未言語,反而輕笑一聲。
蕭憫急切道:“愛妃你笑什麼,快告訴朕,朕現在是心急如麻啊!”
謝玉真笑着道:“臣妾迄今為止就見過衡陽王三次,其中有兩次還是在宴席上,陛下問了這麼多與他有關的事臣妾一時半會兒實在是回答不出來呀。”
蕭憫狐疑道:“你們一共就見了三次?”
“是啊,陛下。”謝玉真又道:“剛進宮那會兒有一回遇見衡陽王和他兩個堂兄入宮,那時向他們行禮臣妾知道了衡陽王的身份,也就是萍水相逢算不得有什麼關系,再後來見他也就是因為宮宴什麼的,除此之外臣妾也沒有其他的機會見他,陛下你想一想,前朝外男不可私入後宮,且不說衡陽王進宮的次數不多,就算是他進宮又不會來後宮,臣妾又是如何與其一直聯系?”
确實是如此。
蕭淮不像是蕭覽與蕭子正,除非有事不然他一般是不會單獨宣他入宮的。
聽她這樣說,蕭憫漸漸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