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間，有東西在嘴唇上輕蹭，癢癢的。

盛知懿皺起眉頭，伸手去撓，指尖觸碰到微涼的肌膚，再往邊上一摸，是高挺的鼻梁。

她半睜眼，眼前是面帶淺笑的裴绗，她面上挂着被人打擾好夢的煩躁，嘟囔道：“幹嘛？”

她埋在被子裡睡得很香，臉蛋睡得紅粉粉的，裴绗坐床邊看了很久，實在沒忍住就親了幾口，沒想到把她吵醒了。

“我臨時要去出差，大概兩三天，我會盡快回來的。”裴绗伸手梳理她額前淩亂的發絲，又低頭親親她的額頭，強忍住想要把她一起帶去出差的沖動。

“哦。”

過了三秒，盛知懿這才轉過彎來，說明這幾天裴绗都不在家，也不會有人管她了！

她閉上眼睛假裝睡覺，在心裡暗暗竊喜。

“晚上要早點睡覺，我跟章姨說了讓她監督你。”

盛知懿咬牙切齒：“快走吧你。”

“等你忙完了記得打電話給我。”裴绗俯身親親她的唇角。

盛知懿不理他，埋頭睡覺，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熟的，等一覺睡醒，房間裡隻剩她一個人了。她吃了個午飯就回書房工作了，順便安排程盈堂妹的工作。

等忙完手頭要緊的工作，往座椅裡一倒，夕陽的餘晖透過木制百葉簾照到桌上，恰好照到電腦旁的一個小相框裡。

盛知懿對這裡面放的照片不陌生，之前在這邊辦公無意間就瞥到過一眼，是她和裴绗的結婚登記照片。閑着也是閑着，倒讓她想仔細看看。

她伸手拿過相框，修長雪白的手指将這比掌心大點的相框轉了個圈，指尖細細摩挲溫潤的胡桃木邊框。

照片中的自己笑得很淺，結合之前知道的結婚原因，盛知懿也覺得那時候自己就是應付應付，但旁邊人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她左歪頭看看，右歪頭看看，都覺得裴绗的笑容格外……真摯，完全不像是協議結婚該有的笑容。

在她看來，協議結婚應該是相敬如賓的，不說像陌生人那樣相處，起碼不會出現這種笑容吧……

一點都不像協議結婚，倒像是心甘情願。

她跟裴绗雖然還沒做到最後一步，但是該親的該摸的，都做了。她現在對裴绗的确是喜歡的，更多的是生理性喜歡。

不過，她點點照片上裴绗的臉，眉眼柔和，眼裡像藏了星星。

他不會暗戀自己吧？

不會吧！盛知懿擡頭望天，細細回想了一番，跟裴绗的相處明明就跟朋友一樣，而且大部分時候他都是淡淡的，好像感情阈值一直維持在一個标準範圍内，最高值就是溫柔地笑，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猛烈的情緒了。如果他真的暗戀自己，她反而會擔心自己給不了他同樣份量的感情。

她想了半天沒有想通，莫名很好奇，幹脆選擇場外支援，她的多年好友——原堇。她拍了張照片連同自己的疑問發給她，要等她“閉關”結束，才有空回複。

沒有人拘束的時光過得格外暢快，吃完飯後她往被窩裡一躺，拿起遊戲機就是埋頭瘋玩。

視頻通話的鈴聲打斷了她的遊戲，盛知懿拿起手機一看——裴绗來查崗了。

當即把遊戲機靜音塞到被窩裡，按下接通鍵。

裴绗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背後的背景，“懿懿要睡了嗎？”

“對啊，”盛知懿佯裝困倦，揉了揉眼睛，“今天都在工作，好累。”

視頻那頭的裴绗邊上還有一疊文件，聞言笑道：“那等我回家給你按摩好不好？最近懿懿太辛苦了。”

盛知懿對他後半句很贊同，至于前半句嘛，“你的按摩是綠色的嗎？”

現在裴绗一對她有除了嘴巴和手以外的肢體接觸，她就會聯想到那天他對自己上下其嘴的行為。

裴绗聽完輕輕笑了幾聲，笑聲通過聽筒傳到盛知懿耳邊，帶着麻人的電流感，“懿懿想要什麼都可以。”

“……好困，先睡了。”

話音剛落，視頻就被挂掉了。

裴绗看着熄滅的手機屏幕，低低笑出聲。笑意平複之後才打開日曆，對着日期了然一笑。退出日曆，他的手機屏幕是上次盛知懿參加品牌晚宴拍的照片，照片中的她穿着淺藍色長裙，冷色調容易給人疏離感，但又完美地被她面上柔和的笑容中和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