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沉明河尬笑,試圖說些什麼緩解下尴尬的氣氛,但聲音剛剛發出便突兀地停止,他有些困惑又有些茫然無措地看向雌蟲。
雌蟲垂着頭,披散的頭發擋住了臉頰在他臉上投下大片的陰影,陰影裡濃密的長睫緊張不安地顫栗。
整個雌蟲溫順、安靜的表象下是抑制不住的不安和煩躁,緊繃的猶如一隻塗滿香醇蜜糖的刺梨,明明擺出了任君采撷的甜蜜姿态卻滿身是刺、内裡酸澀。
“我出去走走。”
在越發濃郁的柑橘香氛中沉明河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一門之隔,室内是他最喜歡的柑橘清香,室外是令人不喜的陳腐氣息,沉明河靠在門上,垂眸做着深呼吸,他現在需要這些讨厭的味道保持頭腦的清醒。就在剛剛,當柑橘的味道從清新的檸檬驟然馥郁成砂糖橘的甜蜜時,維持頭腦運作的血液如離弦之箭一樣猛地向下沖……
也是這一門之隔,蘭斯蜷縮在床的邊角,拉高了被子把他自己整個蓋住,血液中沖擊着的是镌刻在基因中的缱绻情愫,一陣一陣的激蕩讓他羞恥地緊咬下唇。雄蟲的離開讓他松了一口氣,心底深處卻又湧出另一些陌生的情緒,似不甘似羞憤似怅然若失……紛亂的情緒在他心頭絞殺,可最後呢,都不敵最原始的欲|望……
隆起的被子裡傳出一聲抑制不住的呻|吟。似不滿的洩憤又似失落的渴求。
門外,徹底平複的沉明河擰眉打開了個人終端,本來目标明确的手指卻在空氣投屏中胡亂滑動,等反應過來時已經不知道滑到了什麼網頁,他苦笑着關掉網頁,找到了一開始就要打開的聯系列表。
和伊力西斯的聊天框中,沉明河斟酌着字眼,最後輸入的内容:我聞到了蘭斯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像橙子,聞久了我的身體有了生理性反應,這情況正常嗎?
難不成他是味道戀?
沉明河哀歎,上輩子忙于工作、訓練,不斷在危險中進進出出,壓根沒發現自己有這種怪癖啊,亦或者是這身體自帶的?
伊力西斯不知道在忙什麼,等了許久沒回。
沉明河收起了空氣投屏,神色複雜地看了眼房門,決定短時間還是不進去了,但也不想出門,托結婚的福,賬戶裡的錢暫時夠用,不需要為生計煩惱。
萊德他們焦慮的有一點很對,斯威煾公司似乎進一步加大了對礦物的提純,能夠找到有用礦渣的難度幾何倍數增長,不安焦灼在流放蟲間蔓延。
他上午出門去垃圾場那邊轉了一圈,發現争鬥越發多了,地上時不時能夠見到凝固不久的血液,陰暗的角落裡有令人頭皮發麻的咀嚼聲傳出,一對又一對老鼠幽綠的眼睛跟着染上了嗜血癫狂的紅。
以前維持在流放蟲間的微妙平衡已經被打破。
沒有多逗留,沉明河轉身離開去了一趟黑市,和裡面的鍛造匠約定了時間後,就即刻回來了。
在走廊裡來回踱步的沉明河擡起的腳沒有落下,他緩緩收回了腳,視線落于腳尖,兩隻腳的腳尖孩子氣地相互碰了碰,他長歎一聲,說實話,他不能夠騙自己,推開門看到雌蟲安然無恙地待在房間裡那一刻,他的心底油然而出是滿足。
黑暗中禹禹獨行太久了,突然闖進來的月輝啊,沉明河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朝着他擡起手……
走廊裡,沉明河擡起手遮住了眼睛,緊抿的唇角彎起了個小小的弧度。
“尊敬的雄蟲閣下,你一個人在走廊裡發癫地走來走去幹嘛?”
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的夏利特老爹狐疑地看着雄蟲,一遍又一遍在走廊裡走着,一會兒笑一會兒又沉下了臉,他年紀大了,禁不住刺激,真的很怕雄蟲真的發瘋拿刀亂砍,礦星的氛圍已經很不對勁了,真的不缺瘋的蟲。
沉明河放下了手,禮貌溫和地說:“隻是在想一些事情?”
“想的如何了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