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你可真是下血本了啊。”
沉明河出了名的愛幹淨,那台清潔器的主要使用對象就是他了,他幾乎每天都要用,其他雌蟲髒得沒辦法的時候才會想起來公寓裡面有一台清潔器。
“閣下……”夏利特老頭急切地喊了一聲,他的籌碼不多,再加錢就隻有自己這一把老骨頭了,他願意給,雄蟲可看不上啊。
沉明河說:“行啊,清潔器以後可歸我喽。”
“好好好,回來後閣下就可以搬回自己的房間。”
“還放在那裡,你把隔壁的鑰匙給我一把。”
“好的,閣下。”
坐着搖晃的電梯到了樓下,走出公寓的那一刻,撲面而來的灰塵頃刻間将他們籠罩,沉明河透過鬥篷兜帽上護目鏡看着渾黃的環境,喃喃自語地說:“竟然是B·216的風季了,風不大但會揚塵,生活成本會大大提高。”
換言之,流放蟲的生存環境更加惡劣了,對于現在的形勢來說無異于雪上加霜。
沉明河抱着蘭斯,加快了腳步往黑市走。
小鎮不大,黑市當然距離不遠,之所以叫做黑市是因為斯威煾公司的礦工們會帶着一些生活用品、武器、吃食等等交易給流放蟲,從流放蟲那邊得到礦渣、星币等等,久而久之,雖然官方明令禁止這種行為,但一來沒官方組織來看管,二來礦工們能拿出來交易的東西有限,他們攜帶過關進入B·216的東西經過安檢,違禁品攜帶不進來。
久而久之,這個處于灰色地帶的市場就保留了下來。
起風,揚塵大,在外面擺攤的蟲也紛紛搬進了室内,一棟連帶着地下室一共六層的倉庫式建築物進出口無蟲把守,沉明河帶着蘭斯走了進去,他進去的刹那,被鬥篷籠罩在下面的蘭斯确定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很明顯察覺到外面喧鬧的聲音短暫停了一小會兒,像是那一刻所有蟲的呼吸被抽走了一樣。
轉瞬之間的事情,要不是靠近的幾隻雌蟲說話時磕磕巴巴不自然,他幾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我揍過他們中的大多數。”
沉明河像是察覺到了蘭斯的困惑,主動說道。
蘭斯,“……閣下真厲害。”
“生存不易,雄雄歎氣,剛來的時候他們總是欺負我,被我欺負回去後又不甘心回來找場子,找場子失敗又覺得輸給雄蟲太丢臉。”
沉明河的目光淡淡掃過,一些雌蟲目光閃躲,根本不敢與之對視。
“然後我多打了他們幾次,他們就習慣了,見到我都很客氣。”
“閣下你做得對,真理在拳風之上。”
“就是啊!”沉明河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欣慰。
在市場内深入,賣的東西五花八門,買的雌蟲也絡繹不絕,這兒應當是整個B·216最熱鬧的地方了,偶爾有身佩義體的雌蟲在蟲群中一閃而過。蟲族更依賴自己的身體,治愈能力強悍的他們隻要不是緻命傷、隻要不死,就都可以長完整,不需要那些金屬假肢當累贅,但總有那麼幾隻特立獨行,用金屬代替身體的某個部位。
穿過一個回廊,走過“至尊50CM,讓你一步到位”的霓虹燈牌,拒絕了一個矮個子雌性的自我推銷又謝絕了蝶族雌性給的空氣酒,沉明河用腳尖踢開走廊盡頭的一道鐵門,叮叮郎朗的金屬捶打聲音中,沉明河看到了今天約見的武器鍛造師,他就用金屬義體代替了原本的上臂,使得自己更不怕火灼。
“雄蟲閣下,他就是你選中的雌蟲?”
門邊冒出個冒失的聲音,冒失的家夥不怕沉明河,還敢伸手撩開沉明河的鬥篷,看到裡面的雌蟲,他驚訝地扭頭看向鍛造師,“阿肖,他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