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個人終端,要是看中什麼可以先讓奈奈買,回來後我還給他。”
點亮了星際、擴大了版圖的蟲族每個蟲都會在剛出生的時候手腕皮下植入個人終端的微型芯片,既是身份證明,又是鍊接星網、支付、娛樂等等一體化的工具,離開了個人終端,大多數蟲沒辦法自理生活。
但蘭斯的芯片被挖掉了。
蘭斯柔順的點頭,在沉明河即将轉身要離開時,他來不及喊而是下意識地擡起手去抓住沉明河的衣擺,指尖卻觸摸到腰間柔軟的布滿汗水的軟肉,黏膩的手感、溫熱的觸感,無一不是對感官的刺激,他猛地蜷縮起了手指,臉上殘留着懵。
沉明河強忍了腰間軟肉被摸的尴尬,低聲問:“怎麼了?”
蘭斯低着頭,小聲說:“對不起閣下,以後我一定會控制好情緒的。”
沉明河伸出手在蘭斯脖頸處貼着的針劑上碰了碰,一觸即離,“伊力西斯給你注射了抑制劑,對你的情緒有鎮定作用,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伊力西斯的聲音猶如伊甸園蠱惑的蛇——你那是占有欲。
沉明河無聲地笑了,他摸了摸蘭斯的頭,沒頭沒腦地低聲呢喃了一句,“不要那麼乖……”
“輪椅借來了。”
奈奈推着輪椅飛快地跑了進來。
沉明河松開手,轉身離開。
“閣下,我帶着你的雌蟲出去玩啦。”奈奈扶着蘭斯坐上輪椅。
站在鍛造台旁邊的沉明河說:“注意安全,有什麼事情随時呼叫。”
“得令!”
奈奈推着蘭斯出門,離開了悶熱的鍛造室,奈奈腳步輕快,話也更密,他猶如人形小喇叭給蘭斯描述着他們走過的所見所聞。奈奈接受過教育,形容詞很多,能夠從物體的大小、形狀、聲音、氣味等等在蘭斯黑暗的世界中勾勒出完整的世界。
市場并不安全,但有主持市場的管理者在,大家賣大佬一個面子,頂多口角,打生打死的到外面解決,或者去四樓擂台那邊打黑拳,赢了說不定還能夠赢點小錢,當然輸了也許在那邊留下小命。
礦星每天每時每刻都在死蟲,留在擂台上好歹還有個全屍。
“烤營養膏兩面焦焦的,刷了從曠工蟲那兒弄來的調料,味道還不錯。”
正在刷醬的攤主聽到聲音想招攬個生意,一看到奈奈推着的輪椅上坐着的蟲穿着眼熟的鬥篷,他臉色乍變,招攬的話堵在了喉嚨裡。
蘭斯不喜歡煙熏的味道,刺鼻的不知名調味料有着燒焦化工原料的氣味,他小聲催着奈奈快走。
燒烤的營養膏可比普通營養膏貴多了,奈奈就看着咽咽口水,絕不掏錢,推着蘭斯走了。
市場上賣得東西大同小異,蘭斯默默聽了會兒後就引導着奈奈換了話題。
奈奈沒什麼城府,他順着蘭斯轉換了話題,“你不知道吧,我和閣下是同一批流放的蟲,我在星船的時候就聽那些蟲說我們同船有一位帝星來的貴族雄蟲,那個雄蟲狡詐陰險,利用家族之便瘋狂套現、擾亂了帝國經濟就為了多買兩個種植星養獵犬。還說那個雄蟲好色暴虐,不把一起睡覺的雌蟲打殘了不會放手,事後給一大筆補償金就算了……”
蘭斯聽到了更詳細的版本,他在心裡面搖搖頭,這些誇張的不實的謠言。
奈奈不屑地扁嘴,“我和閣下接觸下來,我覺得不是咧,他要是真貪财好色,勾勾手指狂星上多的是願意上鈎的雌蟲,但他一個都沒要,在你來之前,閣下一直獨來獨往,除了需要,和别蟲交流的很少。還有哦,那時候在星船上,他有單獨的房間,我沒有見過他。等落地後,我就和其他好奇的雌蟲一樣在蟲群中找着閣下,才知道閣下是單獨有着落點,但我好幸運,在當晚遇到了他。”
“你們在哪裡遇到的?”
奈奈不用仔細回憶,這對他來說印象實在是太深刻。
“在三号垃圾場的廢棄小屋那邊,小屋已經塌了,兩面牆搭在一起形成了個不大的空間,明尼斯特閣下就在那裡,他不像其他那些剛落地的雌蟲為了安全隐藏着自己,他點了燈,燈光下,我看到他半身都是血。”
“血?”蘭斯皺眉。
“嗯嗯。”奈奈點頭,“對呀,血,而且不是别蟲的,是他自己的,他好像割開了脖子要自殺,血流了好多好多但不知道為什麼想通了不死了,就用創口噴霧封住了傷口。雄蟲的待遇和我們就是不同诶,他下船時還帶了急救包。”
蘭斯放在扶手的手用力握了握,他追問,“後來呢?”
“後來啊,明尼斯特閣下是雄蟲,早先流放的雌蟲也有收到消息的,就專門過來調|戲、騷擾,還有強搶的。”奈奈嘲諷地笑着,“都是不自量力,我躲在暗處看到閣下打走了好幾撥,有那種對着閣下做下流動作的,他直接送那隻惡心蟲去死了,哈哈,那隻惡心蟲就光着下半身倒在了地上慢慢死掉,我讨厭流氓,閣下幹的超棒!”
蘭斯莞爾,他腦海中描繪出了畫面,一隻浴血的雄蟲于一盞孤燈下打退了一波又一波雌蟲。
“而且你肯定想不到,剛落地的時候雄蟲閣下個子不高,身體瘦弱,和很多愛苗條愛漂亮的雄蟲一樣,沒有健壯的體格子。”
蘭斯靜靜地聽,他附和地點頭,很多雄蟲追求白幼瘦,他們愛浏覽的社交平台都在制造着身材焦慮。
明尼斯特閣下剛落實時是這樣,是他沒料到的。
“後來,我就親眼看到閣下越長越高,體魄越來越健壯,乍一看和雌蟲沒什麼兩樣,除了他沒有翅膀。我就想啊還是強壯點,才能夠經受風雨。”
蘭斯說:“對的。”
奈奈不好意思地撓頭,“閣下還救過我。”
蘭斯,“嗯?”
他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