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樓就像是縮小版的羅馬鬥獸場,三個下沉式的拳台“品”字型一般在巨大空間内分布,最大的那個拳台圍滿了雌蟲,塞滿了看台的邊邊角角,但依舊有雌蟲不斷往裡面湧。
黑色金屬籠圍住的拳台上方全息空氣投屏的字幕正似心髒一般跳動——明尼斯特閣下對戰機械甲蟲。
血紅色的大字,簡單、赤|裸,每一筆都挑逗着雌蟲們興奮的神經。
現場聲音鼎沸,各種叫嚣、嘶吼和翅膀的震動越發把氣氛推向高|潮,拳台上的主持人換成了詹姆,他嘴角擒着笑意,優雅地豎起食指放在嘴邊,“噓。”
無須多言,沸騰的聲音驟然消失,整個“鬥獸場”陷入了黑暗,密密麻麻的眼睛看向了唯一的亮處,黑暗中暗潮湧動。
詹姆點了點自己的耳機,擴音功能開啟,他介紹着今日參賽的兩位選手,“機械甲蟲已經守擂99場,如果今天再戰成功,他将是本市開賽以來守擂最長的雌蟲,是我們當之無愧的無冕冠軍!”
蟲群歡呼。
詹姆微笑着示意大家安靜,“挑戰機械甲蟲的是我們尊敬的雄蟲閣下,作為本星唯一的雄蟲,他的一舉一動不需要我多介紹大家都知道的。”
蟲群發出了此起彼伏的壓抑笑聲。
雄蟲,明尼斯特閣下,打擂……無論是哪一個詞都讓這些雌蟲血脈噴張,畏懼雄蟲的武力是一回事兒,想要看到他被壓在身下蹂躏是另外一回事兒。
不懷好意的暧昧情緒在蔓延……
最靠近拳台的坐席上,蘭斯雙手交握,沒有焦距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降噪耳機将過濾後的聲音不斷送來,他非常清楚被凝視的雄蟲一旦輸了将面對什麼。
奈奈小聲地介紹着,“機械甲蟲比爾是D級雌蟲,肢體返祖,他索性摘掉了自己正常的半身用機械義體代替,很厲害,而且手段很殘忍,曾經直接在看台上肢解對手。”
“不管嗎?”蘭斯問。
奈奈,“管什麼呀,簽生死契的,詹姆恨不得多來幾次呢,礦星又不受外界那些法律限制。機械甲蟲是他的搖錢樹,由他守的這個擂台賠率越來越高、獎金不斷翻倍,重賞之下,不斷有雌蟲上去。”
阿肖在蘭斯另一側說:“閣下不應該下場的。”
“我聽說詹姆為了引閣下下場,威逼利誘了好多次,但閣下物欲很低诶,除了升級武器,吃穿夠用我就沒有見他為了攢錢多做過什麼。”奈奈眉頭皺了起來,不解地說:“這次因為什麼啊?閣下不會有把柄落在了詹姆手上了吧,詹姆脅迫閣下!”
蘭斯喉頭輕動,嘴唇抿在了一起。
“醫生。”奈奈忽然站起來揮手。
伊力西斯擠開蟲群艱難地走了過來,她籲了一口氣說,“太特麼擠了,我懷疑礦星所有流放蟲都來了。”
“不止,我還見到了不少曠工蟲。”寡言的阿肖點到即止。
伊力西斯聳肩,她擠開奈奈在他和蘭斯中間坐下,奈奈握着小拳頭抗議。伊力西斯按着奈奈的小拳頭,把一枚糖放進了蘭斯交握的手心中,“閣下讓我給你準備的,不是藥,是一顆草莓味的薄荷糖。”
蘭斯握緊了薄荷糖,“他沒說别的嗎?”
“沒有,他就讓我找薄荷糖給你,這玩意兒在外面不稀罕,在礦星可是稀罕物,我找了個三四個曠工蟲才弄到,我猜啊是讓你情緒激動的時候用薄荷冷靜冷靜。”伊力西斯隐晦地說了他們才知道的秘密。
蘭斯心領神會,點頭說知道了。
在詹姆不斷鼓動情緒的聲音中,蘭斯回憶起他們剛進門時的對話,喧鬧嘈雜的聲音裡,閣下湊到他耳邊問他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