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匆匆,警察節之後半個月就是春節。命案一直沒破,沒有線索,也沒形成連環案。理論上這個案子沒到需要市局接手的程度,但案發時既然市局接了,也沒有退回給分局的道理。更何況現在過了這麼久沒偵破,就更不好退回去了。
支隊被案子拖着,春節都沒過順暢。其他人忙着偵查,郎月慈沒被安排工作,不過他主動找成雲霞要了兩天值班。哪怕不參與案件偵破,就在辦公室待着也是好的。
春節過完忙忙叨叨就到了2月底,案子還是沒進展,社會輿論又發酵了起來,幾個本地的公衆号和微博大V用戶都在提起這案子,有跟風博眼球的開始把案子往獵奇方向帶節奏。這下不止局領導來關切,省廳刑偵總隊都來問了。成雲霞從局長辦公室回來,無奈道:“沒線索就是沒線索,逼我也沒用啊!”
副支李隆問:“限期了嗎?”
“沒,但也差不多了,話說得挺重。”成雲霞呼出一口氣,對衆人道,“親愛的夥伴們,咱得抓緊了。”
“可是從哪抓緊啊!”隊員馬博也很苦惱,“有嫌疑的都排除了,你說這要是春節前的逃竄作案,沒準嫌疑人早跑外地去了。”
“外地也沒有通報相似的案件。”郎月慈說,“我查了同期全國的内部公開檔案,沒有類似的案件。”
成雲霞看向郎月慈,問:“小郎,你之前說的疑點,有追查下去嗎?”
“那都不算是疑點,就是一種感覺,我自己都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你直覺一直挺準的。”李隆走到郎月慈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死馬當活馬醫吧,你有什麼想法就說說。”
“我就是覺得别扭,但真說不上來。”郎月慈頓了頓,仰頭看向李隆,“要不我去趟現場?”
成雲霞道:“去!趕緊去!翔子!跟着你郎哥去現場!”
“好嘞!”張尚翔應道。
三月初。
上午11:30,公大某教室。
站在講台上的年輕教授說道:“今天的随堂作業是案例分析,任選一個角度分析嫌疑人行為成因,原則上字數不超過一千字。今天的課件和筆記大綱今天下午五點之前會上傳系統,随時可以下載。今天是第一節課,我留出10分鐘來,有什麼課程上的問題可以現在問。”
有學生舉手,得到許可之後提問:“咱們期末劃重點嗎?”
“如果嫌疑人會按照書上的方式作案,我就給你們劃重點。”
台下一片哀歎聲。
有學生提問:“随堂作業字數超了會扣分嗎?”
“不會。但相信我,你們寫不超。如果你們現在能直接寫出一篇超過兩千字的小論文來,就不該坐在這個教室裡,而是直接成為我的研究生了。”
學生們哄堂大笑,還有人說:“老師您37度的嘴怎麼說出這麼冰冷的話啊!”
教授溫和地笑了下,接着說道:“100字不嫌少,5000字也不嫌多。設定1000字隻是個平均數,也是不想讓你們被一門課擠占太多時間。如果你們真的對這門課感興趣,真的能寫出很多内容來,我當然歡迎。”
另有學生問:“老師,總成績會整體拉平均嗎?”
“如果你說的是調整個人平時分和期末分來達到全班平衡的話。答案是不會。該是多少分就是多少分。”
“那會撈人嗎?”接着就有人問。
“隻要你們認真聽,把ppt和我課上講的案例都弄懂,課後認真完成随堂作業,我保證你們不會挂科。”看學生們沒有再提問的,教授說道,“好了,有這節課相關問題課後單獨來問我。下課。”
下課敬禮後,講台旁瞬間擠滿了學生。剩下的學生三三兩兩收拾東西結伴離開,低聲讨論着。
“诶,你說施老師今年多大啊?有30嗎?”
“那肯定有了吧,他是正教授了,又是博導。”
“教授評級也看年齡?”
“應該看吧,我之前看新聞說哪個大學最年輕的正教授是三十歲,說這已經是特聘的,很逆天的感覺了。”
“我家有個親戚,三十七歲了還是講師,說終生目标就是副教授,教授很難評上的。”
“那……施老師不會已經四十多了吧?”
“他不是号稱全系統最年輕的教授嗎?要是四十多肯定得不到這個稱呼了。”
“對對對,咱們刑法老師是四十多,跟施老師站一起明顯老得多。”
“刑法老師一看就是中年人了。施老師還跟他的學生一起打籃球呢,我見過,那個動作敏捷度肯定是年輕人。”
“诶?那你沒上去跟他打兩場?”
“我哪敢啊?!跟玉面捕手打球?我嫌活得不夠長啊?”
“他也沒那麼可怕,你看他笑起來挺溫柔的。”
“我看你挺魔怔的!你就是上學愛上老師,軍訓愛上教官,看病愛上醫生,上班愛上老闆那種奇葩戀愛腦吧!”
“不過你還别說,我女朋友就是學醫的,我這也算是提前愛上醫生了吧?”
“你個戀愛腦!真受不了了啊!”
被學生們私下裡評價調侃的施也已經回答完最後一個問題離開了學校,下午他在另一個校區還有工作。
雖然學校整體都是警務化管理,但是博士生因為課程和學業情況不同,在管理上還是相對松一些的,沒課的時候可以自由選擇是在圖書館還是跟導師,每個導師也有自己的組和專用辦公室。施也回到研究生所在的校區,進入了組辦公室。
“導兒,您要的資料放您桌上了。”學生謝聿對施也說道。
“嗯,你看了嗎?”
“沒敢。”謝聿回答。
“我就當真的聽。”施也笑了下,一邊擦手一邊看向謝聿,“小謝同學,來跟我對視一下。”
“我不!”謝聿立刻捂住自己的眼睛,“讀心狂魔又開始了!我錯了我親愛的導師,我承認我就看了一眼,真的就一眼。我好奇嘛!我錯了我道歉,我英明偉岸帥氣逼人的教授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饒了我這一回吧!”
“你對我的稱呼從‘導兒’進展到了‘親愛的導師’,最後停留在了‘教授’,還加了那麼多形容詞……”施也喝了口水,說道,“看來看了不少。”
“不是……怎麼不對視也能看出來啊!”謝聿轉換動作,雙手捂住脖子,垂着頭說道,“導兒,你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