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也走出法醫室後迎面就看見了郎月慈,郎月慈沒有解釋,反而是看向他身後的高韻,說道:“高主任,幫忙做個實驗。”
“今天這是怎麼了?案子進展這麼快?”高韻離開離開辦公室,帶着二人往實驗室走去,“要做痕迹實驗還是電腦模拟?”
“有假人嗎?”郎月慈問。
高韻停住腳,轉頭看向郎月慈,在确認他不是開玩笑之後問道:“你要高仿真的?要不你問問治安那邊?看他們掃黃的時候有沒有收繳?”
郎月慈噎了一下,說:“那電腦模拟也行。”
“模拟真人形态是不是?你找個人不就完了嗎?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咱局裡這麼多人還找不出一個符合你條件的?”高韻說道,“有電腦跑數據那個工夫,找個人早就解決了。”
“也對。那你找個跟我們這個案子死者體型差不多的就行。不用特别嚴格,但需要長發,最好是跟死者頭發長度差不多。”
高韻想了想,指着樓道盡頭說:“最裡面那間模拟實驗室等我。”
高韻轉身去找人,郎月慈帶着施也往前走,施也問道:“你要模拟什麼?”
“先試試看,我不敢保證。”
“你還真是穩妥。”施也跟上郎月慈的腳步,一起走進了模拟實驗室。
高韻很快帶來了一名年輕警員,說:“她比死者高一點,一米六二,偏瘦,長發。她行嗎?”
“頭發夠長就行。”郎月慈說。
高韻讓女警把盤起來的頭發散開,郎月慈點了頭,表示可以。她走到女警面前,說:“一會兒麻煩你了,可能會弄髒你的衣服。”
“沒關系的。能幫到郎哥和施教授就好。”女警回答。
“我需要你趴在地上。”郎月慈說完又看向高韻,“高主任,我不好上手,麻煩你幫她擺成死者被發現時候的姿勢。”
高韻攔住準備趴下的女警,對郎月慈說道:“不好上手沒關系,去那邊把勘查墊拿來鋪上。總不能讓我們小姑娘直接趴地上。”
郎月慈和施也一起把勘查墊鋪好,高韻則幫着女警趴成了死者被發現時候的姿勢。最後幫她把頭發整理好,幾乎是1:1複原現場的屍體狀态。
郎月慈讓女警保持不動,自己站到了旁邊的桌子上,他舉起手機調出廣角模式,拍了一張照片。拍完後他看了看,說道:“我記得死者腳邊還有雙拖鞋,高主任,拿那個泡沫磚模拟一下。”
高韻依言把泡沫磚放到女警腳邊,按照現場照片所示的角度擺放好。郎月慈又拍了兩張照片,然後直接蹲了下來,把手機交給在旁邊扶着桌子的施也。
照片上女警的左臂展開,小臂向着上方;右側手臂張開,小臂向下;她的頭朝向左側,頭發披散着朝着右側,而雙腳則是向着左側的,那兩隻拖鞋也在腳的左邊。照片是完全俯拍的角度,又開了廣角,在這樣的視角下,女警的頭發和拖鞋都成為了她整個身體的延展部分,與手臂的姿勢結合起來,正好組成了一個與“卐”字極其相似的形狀。
在看清照片之後,施也隻覺得自己腦内“嗡”了一聲,接着就是頭皮發麻。
郎月慈從桌上跳下來,向女警和高韻道了謝,然後就拉着施也走到了電梯旁。
“去操場?”
施也輕輕點了頭。
走出大樓,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施也才終于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呼出一口氣,說道:“竟然就是死者。我想了那麼多可能,甚至想過會不會是在杜君衡家裡,但就沒想到會是死者本身。”
郎月慈:“拍照的角度影響了整體視覺效果,我也隻是靈光一現。當然不及你的靈光一現,你是懷疑那個書頁,對不對?”
“對。”施也說,“那一頁比其他頁都脆,而且紙張皺縮的痕迹也不一樣。但不一定能檢測得出來,我也隻是在推測。”
“現在這樣,能确認嗎?”郎月慈問。
“就這個标志意象來說是符合的。但是,我認為杜君衡不是過往案件的兇手。”
“說說?”
“你這語氣,又跟審犯人似的。”施也調侃了一句,接着認真解釋起來,“首先萬字不對,以往萬字案中沒有拿屍體擺放标記的,全都是用死者的血寫出的萬字符。其次年齡不符,杜君衡歲數太大了。第一起萬字案發生的時間是35年前,當時專家們推斷的嫌疑人是20歲到25歲的男性,後來的十年間,根據案件的發生,嫌疑人年齡推斷也符合時間發展。也就是說嫌疑人今年應該是在55到60歲,可杜君衡今年69了,就算再放寬年齡範圍,也不會相差這麼多。
“第三個是受害人特征,萬字案的受害人幾乎沒有統一特征,年齡跨度從15歲到62歲,有男有女。如果硬要找到固定特征,那就是受害人體型都偏瘦。但根據案發時間和地點的人口營養狀态以及經濟水平來說,這是人群的普遍特征,不一定就是挑選受害人的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