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月慈提了好幾個問題,施也都很認真仔細地進行了回答。
施也手中繼續拼着樂高,到後面郎月慈也隻是把手機擺在旁邊,偶爾看上兩眼,有時他們會對視,有時沒有,但都沒有覺得失禮。
樂高小屋即将封頂,郎月慈也沒再提問,安靜地看着施也。
大概是意識到了沒有對話,施也停了手,擡起頭問:“在想什麼?”
“沒什麼問題了,但還不想挂斷。”
施也笑了下:“想看完成後的樣子嗎?”
“嗯,想。”
施也看了眼手表,說:“過零點了,睡吧,你明天還得上班,我拼完了發照片給你。”
郎月慈搖頭:“我還不困,倒是你,你平常作息規律,怎麼玩上樂高就廢寝忘食的?”
“我放假了,明天可以睡懶覺。至于廢寝忘食,平時倒是不太這樣,今天這是特殊情況。”
“怎麼說?”
“你平常上班能摸魚溜出來嗎?”
雖然不明白施也為什麼會這麼問,但郎月慈還是給出了回答:“能,挂個外勤就行。”
施也:“那你明天下午摸個魚,到車站接我吧。”
“你要來?!”郎月慈坐直了身子,靠近手機屏幕确認道。
“你們那個命案,以目前的物證資料來看,極大概率是萬字案的關聯案件,領導讓我過去看看情況。”施也指了下眼前的樂高,“這就是原因。今晚拼完我心裡就踏實了,不然老想着它。”
“好!你把車次發我!”郎月慈立刻說道。
施也:“嗯,一會兒我發給你,連這個拼好的照片也一起發給你看。挺晚的了,我明天不用早起,可以睡懶覺,你先睡吧。”
郎月慈點頭:“好。那我等你消息。”
挂斷視頻後,施也一邊完成手中樂高的收尾工作,一邊複盤着晚上這場對話。
郎月慈明确無誤的不設防,還有不經意間越界而不自知的對話,以及能被自己輕易調動起來的情緒,都在指向一個可能的狀态。但對于施也來說,這個狀态卻并不是什麼好事。
把拼好的樂高放進櫃子裡,又收拾好剩餘的配件,施也還是沒能想出解決郎月慈狀态的辦法。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施也這樣想着,也就不再去糾結,收拾完東西上床睡覺了。
次日。
在到站的同時,施也的手機上收到了一條消息:【C口】。
他回了個OK的表情包,拿着行李下了車。
趕上假期,車站客流量大幅增加,施也原本以為郎月慈是讓自己去外面即停即走的地方等,未料剛一出站,正準備發消息時,郎月慈已經站到了他的身邊。
施也收了手機,說:“今天這麼多人,還能找到停車位?”
“今天執勤的是市局的同事,蹭了個車位。”郎月慈伸了手,“我來拿吧。這次怎麼帶箱子了?”
“如果真是萬字案,這次我停留的時間可能會比較長。而且我帶了些設備,現在還在假期,萬一有需要,省得讓我學生再折騰了。”施也讓郎月慈接過箱子,“上次來的時候還客客氣氣的發了條消息,這次就直接一個出站口了。”
“那我給你補一條?”
“算了吧,我可沒那愛好。”施也笑着回答。他看郎月慈穿着便服,于是問道:“你今天沒上班?”
郎月慈:“換了衣服出來的。來接專家教授,總不能還那麼糊弄着穿。”
“平常的執勤服也不算糊弄啊。”施也說。
郎月慈知道施也是看出了自己的刻意,但他已經提前給自己找好了借口:“我們通知換長襯了,我懶得換,再熬兩天直接換夏執勤就行了,隻要督察不在就沒事。”
施也接受了這個解釋,于是調侃起來:“有督察的時候你們就往外跑辦案子是吧?”
“對。”郎月慈笑了起來,“這也就私下裡說說,别給我告狀啊!”
“我可沒那麼閑。”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停車場。郎月慈給施也送上車,又跟執勤的同事打了聲招呼,然後就開車帶着施也離開了車站。
先去酒店辦了入住,看時間還早,施也就邀請郎月慈上樓先去坐一會兒。
住的還是上次的房間,進門安頓好,施也給郎月慈倒了杯水,坐到沙發上說:“趁着有時間,先跟我講講案子吧。”
“行。”
有過目不忘的技能在,郎月慈講得很細,而施也也不會懷疑真實性。聽完郎月慈的叙述,施也快速總結說:“現在的情況感覺比以往的萬字案更複雜。”
“對。現在死者的社交網沒有完全查出來,不能确定她的遇害跟毒品是否有關系。”郎月慈回答。
“關于毒品那方面,我确實不太了解,不過你如果需要,我可以幫你問問綠萼。”
郎月慈眨了眨眼:“你認識他?!他不是被保護起來了嗎?能聯系?”
“被保護不是斷聯,隻是公開渠道聯系不到他。”施也頓了頓,“其實你應該也能,他也是岑教授的學生,而且關系不錯。”
郎月慈輕輕搖頭,說道:“還是你聯系吧,我這繞着關系,太麻煩。”
“嗯。那我發條消息。”施也說着就拿出手機。
很快,電話響了起來,施也按下接聽鍵,電話對面傳來一個男聲,雖然聲音溫柔,但語氣卻是幹脆利落的:“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