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找誰!
還能有誰能救他!
靈異神怪之事,莫非求神拜佛?
“靈泉寺!”初瀾猛地擡頭,看向呆呆的坐在床邊的雲澤,像是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般低聲喃喃:“靈泉寺的慧明大師,或許可以問問他!”
想到此處,初瀾一刻也等不下去,帶上雲澤就一路風馳電掣的驅車前往靈泉寺。可等初瀾趕到寺廟門前的時候,卻見一老和尚像是早就知道初瀾要來一般,手持佛珠,慈目含笑,仿佛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一見到初瀾,老和尚便笑着問好道:“施主别來無恙,這般匆忙,可是為了先前那位同來的施主?”
初瀾喉頭發緊,隻能重重地點頭:“求您救他!”
“平安康泰,喜樂無憂,這是施主曾經在此許過的願望,貧僧此次自然要助施主一臂之力,隻是解鈴還需系鈴人。”
慧明大師望向遠處雲霧缭繞的雲山,手中佛珠輕輕轉動:“三念如附骨之疽,還需施主親自找到來時路,方才能有一線生機。”
初瀾惶然擡頭:“可是,涉及靈異神怪那些事,我該如何應對,求您指點迷津!”
“指點不敢當,可施主當真不知?”老和尚和手說道:“你已身負這位施主的龍珠,早已萬厄不沾,百祟不侵。快回去吧,莫誤了時辰。”
說罷,便擡手示意初瀾離開,待初瀾回神後,門前哪還有老和尚的影子。
“如何?”錦黎和璇珠見初瀾回來,連忙湊上前來追問道。
初瀾一時間有些沉默,而後擡眼看向璇珠問道:“雲澤本體是龍,對嗎?”
錦黎下意識回答道:“怎麼可能,父親大人說他隻是龍的傳人!”
不對!
錦黎忽然意識到什麼,大驚。
細思極恐,父親大人從未否認過自己是龍!
錦黎低聲尖叫:“什麼龍的傳人,這是龍他本人!父老鄉親們我錦黎出息了!”
璇珠則喃喃道:“這,您知道了啊?”
初瀾:“事到如今,你們還有什麼瞞着我到底事就直說了吧。”
璇珠歎氣:“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雲澤大人此次也是私自下凡,并未提前告知我們,我也隻是猜測。”
錦黎卻是想到了什麼,從懷裡取出幾件香爐供盤,初瀾低頭一看,突然覺得這些東西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
就聽錦黎說道:“這原是我曾經附身的地方,您那日從唐守一的鋪子裡将它買下時,說要送給雲澤大人,但不知為何您仿佛忘了此事,原想着等父親大人親自告訴您,現在看來還是先将此物交于您更好。”
将這些東西遞給初瀾後,錦黎接着補充道:“這物件也算是繼承了我家族的傳統,也許能助您一臂之力。”
家族傳統?聯想到錦黎的原型,初瀾了然接過。
玄學做法也确實該安排上。
璇珠卻有些憂慮:“事關大人天命,事态緊急,但眼下毫無頭緒,您打算如何救大人?”
初瀾将目光投向雲山深處,“一切因果皆起雲山,之前我心中一直有一個猜想,我想親自進山驗證。”
璇珠聞言一愣,順着初瀾的視線望去,“雲澤大人的三念化身确實都與您淵源頗深,旁人确實插不上手,但您一人前去是否還是有些冒險,不如再從長計議,想一個更萬全的辦法?”
初瀾卻說道:“雲澤連龍珠都給了我,他已經為我做了太多,如今我為他試試又有什麼關系。”
璇珠還想說什麼,卻被初瀾擡手止住,“我心意已決。”
見勸說無果,璇珠輕歎一聲,從袖中取出一柄長劍遞給初瀾。
“此劍雖不及雲澤大人幻化出的那把,但也是他早年所鑄。您雖未正式拜師,可這些時日的劍法,也算師承雲澤大人。此去兇險,您務必小心。”
初瀾還未回話,就見原本安靜坐在一旁的雲澤突然緩緩的轉頭看了過來,此時他的眼睛已然惡化到近乎失明,但似乎還保留了些許聽覺。
初瀾的指尖微微一動,下意識想要觸碰雲澤的臉,但又生生止住。
璇珠看着有些不忍心,“雲澤大人這裡就交給我。”
看着雲澤此時毫無光澤的眼睛,初瀾喉間一哽,所有想說的話都凝在唇邊,最終隻化作一聲“好”。而後攥緊手中長劍,眼底已是一片決然。
那個踏月而來、一劍驚鴻的雲澤大人,如今連她離去都看不見了。
曾幾何時,她總是站在原處,望着雲澤的背影漸行漸遠,而今終于輪到她轉身離去,而他隻能留在原地。
這幾日的天氣總是陰雨連綿,山間終日籠罩着一層濕冷的霧氣。即便是白天,林中也昏暗如暮,此刻更是顯出幾分山雨欲來的壓抑,連帶着周遭的景緻都蒙上了一層青灰色。
初瀾循着記憶裡那條小路前行,腳下枯枝敗葉發出細碎的聲響,在寂靜的山林中顯得格外刺耳。老和尚的話語不斷在耳邊回響,再聯想到雲澤近日種種反常的舉動,那處山洞的蹊跷便愈發明顯了。
自從上回出過意外後,初瀾就再也沒有獨自踏足過這條山路。如今故地重遊,每一步都顯得有些心驚膽戰。
且随着時間的推移,明明記得不算太遠的山洞,此刻卻怎麼走都到不了。
随着霧氣越來越濃,四周的樹木漸漸變得陌生,初瀾終于确信,自己又陷入了那種詭異的境地,就像之前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和上次的感覺别無二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