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手自緊韌的腰線而下。
滑至肋邊才停。
柔嫩的光霧中,床單簇新雪白。
阮丹青自欺欺人地緊閉雙眼,卻愈發能感覺到男人的指尖似有魔力,閑庭信步之間,就在他身上撥惹起細浪微波。
放松,忍耐,不去在意。
阮丹青勸自己。
他竭力想将感官和感覺分開。
很快,兩者仿佛錯拍,時快或時慢。
一切也變得幻冶、不真切。
但節奏并不在他手上。
反而更難熬了。
褚世擇是個狡猾而有耐心的獵手,夜未央,此時他盡有暇餘,可一層一瓣地浸潤,剝開一朵頑固稚瑟的花,細細品嘗。
阮丹青從被淚氤濕的眼簾望過去。
模模糊糊一片野獸般的黑影,暗罩在他頭頂。
褚世擇的肩膀很寬,V字背脊。
粗壯的手臂肩膀近乎把襯衫的袖管撐滿,看上去蓄滿力量,領口的襯衫已解開兩枚——或者三枚——他沒心思數,但依然是齊整斯文的。
自己卻被弄得一塌糊塗了。
褚世擇低下頭。
同那一搭嬌嫩白皙的皮膚比,深黑色西裝布料顯得過于硬質粗糙。
之後一定會被磨紅。
那該有多旖旎。
箭在弦上。
阮丹青深吸一口氣。
灼燙的羞恥感沒完沒了。
他想,或許來之前,他就該再多喝兩杯酒,不省人事最好。
要是那樣的話。
他就不會意識自己作為男人,卻在被男人侵占。
這是何等的折堕?
阮丹青舉起發軟的手,想要捂住臉。
褚世擇卻不讓,抓住他的手。
強硬似命令:“不準閉眼,看着我。”
阮丹青一時間含淚看向他,敢怒不敢言。
褚世擇笑了笑。
輕捏他的指尖,拉近過來。
褚世擇俯下去,鋪天蓋地般地壓住他。
阮丹青無處可躲,身子在柔軟的床單上不能憑依,被什麼推着似的往上滑去。
褚世擇徐聲說:“有沒有聽過一句佛偈——若以色見我,以音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
.
上午,鈍滞的光穿透柞蠶窗簾灑進屋子。
四處是靡豔氣味。
阮丹青是被晃醒的。
夢裡,他好不容易才體驗一會兒平靜的溫煦,忽地,慢騰騰又感覺仿似熱到融化。
他嬌生慣養,厭惡不舒服。
便在迷朦間咬牙切齒罵了一句:“畜/生。”
聽見笑聲。
褚世擇更惡劣地使他清醒過來:“罵我呢?”
原來不是假的。
阮丹青裝傻,淚汪汪:“啊?”
褚世擇握住他手臂,輕而易舉地把他整個人提坐起來。
再按下。
阮丹青一下子眼淚流出來,緊抿的唇間嗚咽聲溢出。
怎麼回事?
不是已經一晚上了嗎?
還不結束啊?
一線極亮的太陽光自縫隙擠進來,斜着照在褚世擇的臂膀,挂滿冒着蠢蠢熱氣的汗珠。
阮丹青早如一團軟泥,任他随意擺弄。
昨晚已經很可怕了。
這下,他更覺得驚恐。
因為褚世擇看上去氣色十分之好,一點也不勉強。
相反,似乎才剛剛胃口大開。
阮丹青以前蠻自信,覺得自己的能力怎麼着也算上流。
可與褚世擇相比,他簡直溫吞的不像話。
褚世擇是近乎兇殘的。
強的讓他懷疑是不是某種疾病。
阮丹青忍住哭腔,問:“褚先生,還、還要多久呢?”
褚世擇:“這幾日我都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