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出口,褚世擇轉頭,深深看住阮丹青。
過長的睫毛微垂,在面頰上牽出一重疏隽溫柔的陰影。
他不知自己此刻的神色有多柔情。
心裡好笑地想,這小東西,又開始胡謅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聽阮丹青跟人亂說八道。
他在阮丹青的口中經常變幻身份。
上回是演老師和學生。阮丹青很有學生樣,端茶倒水,口稱:“我這叫,‘有事弟子服其勞,有酒食,先生馔。’”
還有回,阮丹青信誓旦旦和一對問路的老夫婦說:“這是我叔叔。”
褚世擇:“你怎麼不幹脆說我是你爸爸。”
阮丹青從善如流:“您想這樣設定?私底下……也、也不是不行。”想了想,補充說,“勞方管資方叫‘爸爸’是慣例。”
褚世擇氣樂了:“我還不至于生出你這麼大的兒子。”
好的。
今天又成小秘書了。
“哈哈,第一次見你身邊攜帶秘書,好稀奇。”
“這個我很中意。”
褚世擇伸手将阮丹青拉到近前,真介紹起來。
阮丹青一怔,這才曉得緊張。
他鬧着玩的!
褚世擇怎麼正兒八經地為他引薦,還誇他聰慧有禮。
他隻好讪讪微笑。
等人走了。
阮丹青拉他衣角:“我是您的秘書,一個稱職的秘書哪能這樣突顯自己?”
褚世擇:“可以的,我批準。”
阮丹青:“……”
一時間,周圍人看他的目光都不再有輕慢。
此處正是名利場。
可在這社會,哪裡不是名利場?
自他停學以後,舊日朋友流失大半。有幾個他以為很要好的,每次打電話去都說有事,逐漸一句話也說不上,永遠不是在寫作業就是睡着。
唉,他又沒想借錢,何必這樣躲他?
不想那些傷心事。
不一會兒,阮丹青漸漸松快。
宴會上美女如雲,令人賞心悅目。
其中有個亞裔面孔的女性。
她穿件綠裙子,大幅裙擺,腰身纖娜,是那種文靜雅緻的長相。
阮丹青一向喜歡這類女孩子。
女人美麗臉龐兩邊,鑽石耳墜如兩粒淚珠,一閃一閃,怕随時要滴在她奶油白的肩膀上。
他忍不住看了好幾眼。
還以為沒被發現。
直到褚世擇握住他的手腕,扯了下,說:“有點像你的前女友,是不是?不過别看了,那是有夫之婦。”
阮丹青心虛:“您說什麼?”
褚世擇低低哼了一聲。
他怎麼還知道我前女友長什麼樣?
阮丹青害怕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