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熾熱的夕暮,一片玫紅淺紫,隐約有星點。
阮丹青的出租屋素雅整潔。
他背後是一張單人小桌,台燈,電腦,還有一疊摞高的專業書。
即使現在開始上班,他還是與學生氣的場景相合宜。
被家裡寵大的小少爺正是這樣。
沒人逼迫他,所以也沒什麼遠大志氣,學曆清貴,工作體面,他便萬萬歲。
都已跟在他身邊見識過聲色犬馬,一擲千金了,卻一點兒也不留戀。
褚世擇忍氣吞聲:“每次結束我想親你,不是你不給我親?”他也粗俗了,像将一切赤.裸裸攤開,“做完就往我懷抱外鑽,嫌棄汗黏,嬌氣的很。”
“倒怪起我了?”阮丹青惱羞成怒,“但凡給你親兩下,你又要壓着我再來幾回。你那玩意兒真不肯閑。你是什麼禽.獸嗎?”
他覺得自己罵得夠難聽。
卻見褚世擇笑了笑:“早聽過了。你睡着時,偶爾呓語也罵這兩句。”
阮丹青一下子眼淚湧出來。
他怎麼跟褚世擇鬥?
褚世擇有權有勢,還不要臉,沒有禮義廉恥。
他一哭,褚世擇立時身體一僵。
連忙哄:“好了,好了,都是我錯,别哭了,寶貝。”
“以後我不随意亂來。結束後一定愛.撫,多問你意見。而且,這怎麼能算折堕?我有錢是錯嗎,和有錢人戀愛就是折堕嗎?”
褚世擇說着,還趁機伸手要來抱他。
真是連哄帶騙了。
阮丹青一不留神,濕濕紅紅的臉被親了兩下,親得更紅,氣紅的。
他恨自己平日過于君子。到這時,連幾句髒話都罵不來。好不容易胡亂憋出兩句。又跳腳又打人,但還是很快被褚世擇按住。
“誰稀罕和你談戀愛!才說了要尊重我,你又逼我,你根本不尊重我!”
“你冷靜一下,我們好好說話。”
“我怎麼沒好說,說多少次了分手分手,你聽嗎,你耍賴。”
“是,是我耍賴,我聽了就真分了,我不可能聽的啊。除了分手,我都答應。”褚世擇一時氣急,咬牙切齒,“怎麼有你這樣的小祖宗?這也不行,那也不要。總跟我裝乖,其實不以為然的很,以為我看不出來?沒見過你這樣翻臉不認、沒心沒肺的人,沒心沒肺就算了,為什麼還不許我當冤大頭?”
阮丹青:“你覺得冤大頭就别喜歡我了。”
褚世擇:“我樂意。”
兩人拉拉扯扯,摟抱親臉。
阮丹青覺得自己心沒動,身子被撩動了。
褚世擇也發現了。
剛吵一架,他無比生氣的、冷着臉問:“還說不喜歡我?”
阮丹青有點尴尬。
他自認和褚世擇不要好了,但他的身子對褚世擇仍十分熟悉。
媽的,媽的。
他的身體是不是已經被改造成男同?
真懊惱。
男人就是這樣,心裡再有決意,可血氣方剛,某些地方會擅自給回答。
他嘴硬說:“不用你管。”
接着,褚世擇轉身。
阮丹青身上、心口都仿佛一下子空落落的,他半靠坐在書桌邊,沒挪腳,目送褚世擇離開。
莫名地心裡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