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喬早上是被赫連翊黑着臉喊醒的。
她睡?惺忪,掙紮着坐起來:“今天不用上早朝吧。”
赫連翊面無表情:“是不用。”
陳喬閉上眼放松地倒下去:“那我再睡會。”
“可是你在流血欸。”赫連翊平淡的話語像一道閃電一樣劈開陳喬混沌的腦海,她立刻清醒起來,從床上竄了下來。
“哪,哪受傷了,給我看看。”陳喬緊張地圍着赫連翊團團轉,企圖敏銳地從他身上嗅到一星半點血腥味。
赫連翊唇線抿得緊緊的,尴尬地輕咳一聲,他指了指小腹,後面的亵褲紅了一大片。
“哦?你來月事了嗎?”陳喬肉眼可見松弛了下來,懶洋洋道:“我一直不準,都好幾個月沒來了,我都忘記這回事了。”
“恭喜陛下,”陳喬幸災樂禍地拍拍手:“陛下現在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女兒家了。”
赫連翊:“....”
他的小腹一陣抽痛,赫連翊不得不彎下腰,嗅到股濃烈的血腥味,血迹迅速在亵褲上蔓延開來。
陳喬大驚失色:“你沒用月事帶?”
“月事帶,那是什麼?”赫連翊冷汗涔涔。
陳喬一拍大腿,連滾帶爬去赫連翊給她帶回來的包裹中一陣翻找:“找到了找到了!幸好你給我拿回來了!”她喜悅地舉起一個長條狀的紅色布帶。
赫連翊忍痛看了一眼:“這不是...抹額嗎?”他眼前發黑,氣若遊絲道。
“這是月事帶啊,走,我教你怎麼用。”
“這..這裡面是什麼東西?”
“草木灰啊。”
“草木灰?!”
“朕肚子好痛...”
“喝點熱水。”
“這是不是太,太窄了?漏了怎麼辦?”
“漏了我給你洗褲子。
“朕!不!要!”
兩人一陣兵荒馬亂,赫連翊死了一樣癱在龍床上,陳喬曲着腿靠在床邊。
他轉頭幽幽歎了一口氣:“你們女子當真是不容易。”
赫連翊身下一片粘膩,他很不舒服地試圖翻身,又覺得好像流得更加洶湧了,于是不敢再動。
他渾身都在痛,明明還有堆積如山等着他處理的事情,偏生就是提不起力氣和興緻去幹。
赫連翊用胳膊肘去怼陳喬:“一條月事帶能用多久啊。”
陳喬閉着眼睛:“大概兩個時辰吧。”
赫連翊擡手捂住臉:“那用完怎麼辦?”
“洗啊。”陳喬理所當然地看着他:“我一共就四條,我用完兩條洗一次,也就是四個時辰洗一次,現在天氣不好,我用完一條我就去給你洗了,免得到時候幹不了。”
“你晚上睡覺也要小心些,不要随便翻身,最好能起來一次換一條。”
赫連翊難以置信地問:“冬天也這樣!?”
“當然了,不然怎麼辦?”
“你還是太有素質了,”赫連翊呐呐道:“如果是朕,朕就流着血出門,反正惡心的不是自己。”
陳喬大笑起來。
赫連翊不舒服地動來動去:“這布料也太糙了,朕回頭讓人做些柔軟的來。”
陳喬說:“這可是我花了三個月月俸買的布料自己做的。”
“每個女子都會來月事嗎?”赫連翊皺眉。
“當然了,你母後沒教過你嗎。”陳喬奇怪地看他一眼。
赫連翊啞口無言,沉默了一會,他說:“宮内少說有一萬宮女,為什麼月事帶向她們不發放?”
陳喬的眼睛亮起來,她細細湊到赫連翊面前端詳他,赫連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才歡欣鼓舞道:“陛下,你真是個天才!”
赫連翊皮笑肉不笑:“這還用得着你說?”
…
掖庭中的繡衣坊的繡娘覺得陛下一定是被鬼附身了。
無緣無故召了尚服局的女官前去說話。
女官回來的時候面色奇異地宣布,陛下要她們加班加點用最好的布料,做出自己心中最實用最舒适的月事帶,四日後呈上禦前讓陛下過目。
這種髒污之物,陛下這是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