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扶着他走向地宮出口,坍塌的青銅碎塊在身後沉沒于液氮,唯有他們交握的手溫暖如初。陽光穿透雲層,照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手腕殘留的血痕正漸漸淡去,卻在皮膚下留下不可見的印記——那是比任何紋身都牢固的聯結,是三百年疼痛與愛釀成的共生密碼。
當他們踏出地宮,迎面而來的風帶着桂花的甜香,遠處傳來消防車的鳴笛——原來地宮崩塌的震動,早已驚動了地面。顧淮舟忽然停步,低頭看着沈昭鎖骨下方的燙傷,那裡不再發燙,卻帶着與他心口相同的溫度:「其實在時空裂縫裡,我看見未來的我們了。」
「哦?」沈昭挑眉,逆紋在腰間輕輕顫動,像在呼應某個遙遠的時空。
「在某個平行時空,」顧淮舟的指尖劃過他的掌心,「我們在海邊買了棟房子,香爐夾層刻滿了新的逆紋,而你……」他忽然湊近,鏡片後的瞳孔映着沈昭的倒影,「你掌心的并蒂蓮紋身,和我無名指的戒指,剛好拼成初代家主最怕的圖騰。」
沈昭笑了,拉着他的手走向救護車的燈光:「那我們得先活下來,才能去那個時空。」他望着顧淮舟手腕上淡淡的紅痕,想起祭壇崩塌時對方拼命護住他的模樣,「不過現在,我更想知道——你藏在書房暗格的《飼蠱血契錄》,是不是還有沒告訴我的批注?」
顧淮舟的耳尖突然發紅,别過臉去:「那本破書……不過是記着你每次替我擋刀的日期。」他忽然想起什麼,從内袋掏出半片焦黑的膠片,正是母親臨終前的遺物,「其實鏡淵的入口,就在我們小時候刻并蒂蓮的香爐夾層——」
救護車的鳴笛近在咫尺,沈昭卻在顧淮舟的眼中,看見了比陽光更亮的光。他知道,輪回或許從未真正終結,但至少在此刻,他們的血不再是祭品,而是彼此的解藥。那些刻進骨血的疼痛,終将在時光中釀成最甜的酒,供所有雙生子在掙脫詛咒後,舉杯相慶。
當醫護人員的腳步聲傳來,沈昭與顧淮舟相視而笑,掌心相貼的瞬間,逆紋與共生契的餘韻在空氣中蕩起漣漪。遠處的祠堂傳來銅鈴七響,混着桂花的香氣,像母親在說:「别怕,你們的路,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