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餅是今日特意做的，和面的時候還放了一小勺純花蜜，酥松的皮層帶着麥香和花香。

戢修遠在邊陲時候常吃這種酥餅，隻是面不是這般的精細好面，也不可能放花蜜，撒些粗鹽，拷熱乎了就配着羊肉一起吃，是他難得的快樂記憶。

“這是夫君做的？”妘素葙拿起來打量着這粗糙的點心，有些好奇的聞聞。

他吃東西的模樣斯文秀氣，用帕子捧着，拇指和食指撕開一層層的餅皮，小口小口咀嚼，吃一兩口，再放下了去喝碗裡的湯，慢悠悠的享受溢口的鮮香，和午時暖暖陽光。戢修遠三四個已經下了肚，他一塊酥餅還未吃完。

“我問過妘府的侍從，你往日也吃過類似的，裡頭還裹了核桃或者棗泥餡兒，這酥餅比不得那麼精細的東西，我想着改良一下，以後在裡面裹點肉餡你覺得怎麼樣？”

妘素葙一想那裹着肉餡的酥餅，連連點頭，“那肯定好吃。”

一邊吃着，一邊說着閑話，濃燴豐潤，香氣洋溢。戢修遠樂呵呵笑着，三兩口又是一塊酥餅下肚，吃飽了，拍了拍手，酥餅碎落的皮面像落花一樣留在庭院的泥地上。

“府中這園子裡好沒顔色，待到春來的時候，多種些花草吧，還得讓管家多領些侍從進來。”他環顧了四周，覺得這庭院僅有死氣沉沉的枯樹和兵器擺着，隻有妘素葙坐在這兒的時候，才看上去有些色彩，生機盎然些，像一片土地能養花，而不是花來襯托他。

吃得差不多了，妘玕又奉上花茶，戢修遠不喜歡喝這偏甜的東西，隻瞧着妘素葙拿了杯子溫文爾雅地飲。

“夫君想養什麼花？”

“......山茶花，”他用手去摸妘素葙的手和脖頸，剛吃飽，摸起來暖烘烘的，“我覺得我這園子，能将山茶花養得很好。”

妘素葙點了點頭，“再種一顆梧桐吧，山茶嬌嫩不能暴曬，梧桐能替它遮擋些。”

戢修遠去親吻他恬靜的面頰，二人耳鬓厮磨，“葙君胸口可好些了？”說着就想伸手探入他懷中，妘素葙面色驟然漲紅，幾乎是将他的手擰着肉抓出來。

“青天百日的，夫君莫要胡鬧。”

“還腫着麼？”

妘素葙回眸看他一眼，戢修遠心虛地咽了口唾沫，“對不住，昨晚是我沒忍住，葙君往後要是有不願意的，一定得說出來，不然，不然我忍不住。”

“我什麼時候......”妘素葙紅着臉，咬了一下下唇，“葙君已經是侯府主母，會盡夫妻之責，夫君要，葙君都會給的。”

他的表情、眼神、聲音裡都傳達一種極溫順的羞澀，這已經是他嘗試說過的最露骨的話了，太過于難為情，将話音壓得很低很低，輕輕流蕩在陽光裡。

“我不再同你說話了。”他甚至不願意再看戢修遠有什麼反應，嬌嗔着撇過臉去。

“葙君，我......”

“不許說話！”

庭院安靜下來。

今日什麼也沒做，喝了茶，戢修遠陪着妘素葙坐着一起曬太陽，直到眼前的景色漸次失去了光度。

一天便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