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白霜覺得她用詞不準确,她現在是有真本事的醫修,和什麼“招搖撞騙”完全扯不上關系。再說,練白霜也從未擔心過有沒有地方住。她連棺材裡面都能待一百年,哪裡還會介意要不要風餐露宿。
便是一間破廟,她也安心住的。
再者,她是修士,而且已經辟谷,不吃不睡也沒有任何問題。
可霍瑾,好像真的挺擔心她們晚上沒地方住,得在野外露營。如今有了底氣,霍瑾也坐得更穩了。她們在屋子裡坐了好一會兒,石柱的兄弟就将石柱搬了回來。
他們并不知道石柱到底哪裡受了傷,難免碰到了傷口。霍瑾一眼就看到他腳踝那邊腫脹得像個饅頭,也知道他傷得比剛才更重了。
霍瑾成了醫修,那眼睛和X光一眼,一眼就看到了石柱的腳踝裡面。他其實受傷也不算重,就是骨裂了,有一點小骨頭碎片遊離了出來。隻要固定好腿腳,再吃一些活血化瘀、骨折挫傷的藥就行了。
石柱的妻子忙着想要找大夫,催着石柱的兄弟快些去鎮上。霍瑾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知道這會兒該自己上場了。她輕輕咳嗽一聲,等大家的視線集中到自己身上,她方開口說:“也不用那麼麻煩,我就是大夫,這點小傷,我來就行。”
石柱妻子及兄弟有些狐疑的眼神落到霍瑾身上,她臉上微微一紅,有些不好意思。霍瑾是個好孩子,從小到大都能撒過這麼大的謊,但還是鎮定下來,将已經在腦海中過好的台詞說了出來。
“我是一名遊方大夫,四處尋找草藥,剛好在路上碰到了石柱。本來想當場就治療的,但是還是把人搬回來,等落到了床上才更方便救治。先讓我試一下,我也不要錢,若是還不好,大可以再去找大夫。”
霍瑾這話說得其實很不負責任,如果她救了但不好再去找人,已經錯過了最佳治療期限,以現在普通人的醫藥技術、說不定會落下頑疾。但霍瑾那一句“我不要錢”實在是太吸引人了,讓石柱妻子和兄弟都很心動。
這年頭,大夫也不是那麼好看的,尤其是這種明顯傷了腿腳的情況。不說能不能看好,就是把大夫從鎮上請到家裡,出診就要一吊錢,後續要是買藥煎藥的,又要耗費不少,說不準得要二兩銀子。
這無論對于農家哪個家庭來說,都是一筆很大的開銷。
所以“不要錢”确确實實踩在了他們的心尖上,石柱也聽到了,他立馬哀嚎了幾句:“還請姑娘救我。”
石柱和妻子對視了一會兒,妻子也點了點頭,最後請霍瑾過來。
霍瑾找地方坐下,先是撩開了石柱的褲管。她知道石柱受傷的地方是腳踝,自然是直奔目的的,隻是撩開之後,她就懵了。倒不是因為傷勢,而是因為太髒了。石柱常年在山上砍柴,又不怎麼清洗,那腳上自然是厚厚一層泥巴與灰,幾乎都看不到本來的顔色。
霍瑾猶豫了一下,還是過不了心中那關,轉頭看向石柱妻子:“先燒一盆熱水來,将他的腿腳洗幹淨、擦幹,我們再來進行下一步。他是腳踝受傷的,注意輕一點,不要再讓他的腳活動。”
石柱妻子雖然并不知道霍瑾這麼做的目的,但既然已經讓霍瑾看了,那便相信對方。沒過多久,石柱妻子就照做,将石柱的腿腳清洗幹淨。但說是清洗幹淨,看上去還是有些陳年老垢,不過也能看了。
霍瑾裝模作樣在他腳踝那邊按了按,然後就對石柱妻子說:“是腳踝這邊受傷了,但問題不大,我待會兒做個架子扯兩塊幹淨的布料固定住,而後再吃些藥、多休息靜養就行了。”
聽到霍瑾的話,石柱的妻子卻面露難色:“這……這藥方大概要多少銀兩?”
霍瑾想了一下,又把系統地圖調出來,确認過這附近的山上就有藥材,直接開口說:“不要錢,我剛剛都說不要錢了。而且藥材附近山上都有,你找人采了煎好,再喂給他就行了。”
石柱妻子愣了愣:“可我并不認識那些藥材……”
“這個簡單,我教你啊。”
“你……”石柱妻子趕緊換了稱謂:“您要教我?”這年頭,對于普通凡人來說會采藥那都是一門技術活,輕易不會外傳。卻沒想到霍瑾一個做大夫的,竟然會輕而易舉說出要教她辨識藥材,石柱妻子一時之間都不知道作何反應,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都要砸暈了。
“嗯,都是小事,你去采藥也省得我的自己來了。煎藥你會嗎?”
石柱妻子連忙點頭如搗蒜:“會、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