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瑾一句句講述中,縣令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可明白歸明白,他看着那巨大的狐狸還是渾身發顫。霍瑾說完也不管縣令了,徑直回了這幾日住的廂房裡面。
一進屋子,霍瑾先褪下了自己的衣服。她裡面穿着束胸,這個時代沒有胸罩,自己穿越來帶的那個雖然還在,但總不能一直穿着,所以日常還是以束胸為主,不然什麼都不穿,總覺得有些晃蕩。
這會子,她脫了外面的衣服,隻裹着束胸,把頭發撩起,對着燭光查看自己身上的傷口。練白霜雖然給她擋下了緻命的三招,可其它招式練白霜不會擋,霍瑾該受傷還是會受傷。
如此就着燭光,霍瑾就看到了自己手臂上兩三道大口子。因為靈力的關系,那大口子已經不在流血,可傷痕猙獰,根本沒有恢複。霍瑾看到這大口子,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很少會有受這麼嚴重的傷的時候,印象裡的受傷,也頂多是自己興趣來了想做菜,結果不小心切到了手指。那個時候手指血流如注,霍瑾眼淚嘩嘩的找着創口貼給自己貼好,等親媽回來了還要委屈巴巴窩在親媽懷裡,對着她展示自己的傷口。
親媽會笑,也會說她笨,但會給她做好吃的,去安撫她受傷的心靈。甚至還會給她剝蝦,讓她受傷的手指不至于亂動。
那時候的傷口,和現在一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足為提。現在的傷口,看上去得有十多厘米,皮開肉綻,看着就疼。剛剛和狐妖打的時候,霍瑾還沒有什麼感覺,之前被一章打在胸口,那疼也還好後面還吃了傷藥。
可現在,霍瑾不打算吃。系統雖然大氣,給了不少東西,那藥卻是有數的,吃完了就沒了。又不是什麼大問題,何必去浪費那個藥呢。霍瑾打算自己治一下她這傷口。
她手下的動作不停,倒下自己蒸餾的酒精消毒,灑上自己制作的藥粉,用所剩不多的靈力加快傷口愈合,而後再用紗布給系上。霍瑾一開始處理這些傷口的時候,是鎮定自若的。
偏偏中途發現了練白霜一直在看着她,于是霍瑾處理着、處理着,就覺得鼻子有些發酸了。那雙總是亮晶晶的雙眼,也蓦地浮上了一層水霧來。到了最後,她一邊處理傷口,一邊在那邊無聲的掉小珍珠。
練白霜看到了這一幕,她覺得有些奇怪,原本還好端端坐着,現在卻到了霍瑾跟前。她在霍瑾跟前站定,詢問她:“你為什麼哭?”
這種事情不能問的,一問眼淚就吧嗒吧嗒往下掉了,要說原來還是小珍珠,現在就變成了傾盆大雨,連說話都抽噎了起來:“我、我覺得委屈嘛。”她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
不管如何,霍瑾還隻是一個沒出社會的大學生,每天最大的煩惱,大概就是這門課很難說不定期末要挂科,再不濟就是明天到底應該吃什麼。受到傷害也頂多就是跑步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膝蓋都被蹭破了皮,然後被同學攙扶着一瘸一拐去校醫務室。
練白霜聽了她說的,卻嗤笑了一聲,在嘲笑霍瑾:“你活該,是你自己要來的,蠢貨一個。”練白霜是真的這麼覺得,現在的霍瑾和她不一樣,她是什麼都不知道,莫名其妙就出現在了這裡。而霍瑾明明知道這是一個修仙的高武世界,還有的選,卻自己來了。
練白霜不知道她腦子裡在想什麼,隻覺得她愚蠢至極。而且看樣子,現在可後悔了,因為霍瑾現在遭遇的,和她想象中肯定完全不同。她估計是想來當救世主的,自己會感激涕零謝謝她,可實際卻不是如此。
她不是鳳傲天,沒有剛穿越就無敵;被她救下的自己也并不感謝她、甚至巴不得她去死。
現在的情況,是她自找的。
一句話說完,霍瑾不吭聲,吸了吸鼻子,有很明顯的吸鼻子聲音。看到她這樣,練白霜不由很惡趣味的問她:“你後悔了嗎?”
“什麼?”
“後悔來這個世界,後悔來救我。”
練白霜在等着,等着她說“後悔”兩個字。霍瑾擡起頭,那雙哭泣的眼睛在燭光的映襯下,依舊閃亮亮的,她看了一會兒練白霜,很認真的回答:“沒有,我沒有後悔。”
“因為如果我不來的話,你可能還要被關在裡面好久好久,你一定會更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