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睡了一夜的喬小妹和李可就像多年都未見一般,中午二人才碰頭,牽着手左腳右腳的跳着。
喬母端着簸箕路過,見兩個小不點這般開心,實在不明白,日日黏在一起玩,這一見面還是這麼開心?
見面儀式結束後,喬小妹趴到李可耳邊,帶着熱氣的聲音鑽進她耳朵,她忍不住象牙筷想後躲,喬小妹不依,整個人壓抱着她,“我大伯給我買了紙鸢,我們去放紙鸢!”
“真的?”
喬小妹用力點頭,她們這樣的人家,不算富有,而好點能飛得高的紙鸢,得用上好的宣紙或者絹布,可不是一般能拿來玩樂的。
她大伯可疼她了,她不過是在街上滾了兩圈就給她買了,開心。
“快拿來,我們去楊大叔家後面放,那裡寬!”
喬小妹示意她站在這裡等着,噔噔噔的往屋子跑,她可寶貝這紙鸢了,都是好好放在櫃子上面的。
踩着凳子小心的将紙鸢拿出來,躲着喬母就往外面跑。
見她出來,李可歪着腦袋看到是紫粉色的燕子紙鸢,好漂亮,她伸出手,喬小妹跑上來拉着她的手,哈哈哈哈哈笑着沿着河邊跑。
二人路過楊家門口時,楊家媳婦就端着一個木制的闆凳坐在門口,旁邊是針線籃子。
看到長輩,喬小妹揮着手招呼道:“李嬸子,你幹什麼呢?”
她看到兩個小姑娘,笑着說道:“穿針線呢!你們這是哪去呀?”
“我和李可要去放紙鸢去。”她擡眼看了一眼兩個小女孩,又低頭嘗試着戳一戳這針線,很久沒穿過來,隻好舔了一口,把線撚得更緊一些,還是有些抖,便招呼喬小妹和李可過來,“過來給嬸子穿一下針,你們小孩子眼睛亮。”
喬小妹和李可一左一右蹲在她的腳邊,拿着針,一人一個開始穿起來。
李可手穩,家裡面也經常穿針引線,馬上就穿好遞過去,而喬小妹試了一下悄悄的将針别到線圈上後将線圈埋起來,又拿起縫好的帕子,咧開嘴露出長了一半的新牙齒,“嬸子,你這個好漂亮呀!上面的是鴨嗎?”
她摸着喬小妹的腦袋,聲音平和溫柔,“這是你楊臻姐姐要用的帕子,這不嬸子沒事,都給她縫好了。”
“可是臻姐姐不是馬上就要成親了嗎?”
“對呀,翻了年就要嫁人,我記得以前你臻姐姐最喜歡跟着你大姐後面玩了,自從你大姐跑了之後,你臻姐姐也不怎麼出門了。”喬小妹有些不懂她這句話什麼意思,歪着頭看着她。
算了,和孩子說有什麼用呢,她揉揉二人的頭頂,岔開話題,“你娘說馬上要送你去念學堂了是嗎?”
喬小妹激動的擡胳膊,聲音都不由高了幾分,“對呀,我馬上就要去學堂了!”
“那可得好好學,知道嗎?要聽夫子的話。”又是一模一樣的唠叨聲,她收回自己舉得高高的胳膊,喬小妹低着頭玩着手裡面的東西,自小就是這樣,大人最喜歡叫小孩聽别人的話。
說了幾句,左不過是聽話,幫忙幹活,喬小妹就和李可聽煩了,悄悄對上眼後,又拉着手跑開了。
“小妹,要叫楊嬸子!”跑過不遠後,李可便認真的糾正着。
喬小妹不解的站住,扣着臉,皺着小眉頭,“可是,她不是姓李嗎?”忽然想到什麼,她眼睛忽然瞪得大大的,亮亮的,“這個還是我上次問楊臻姐,她告訴我的。”
李可搖搖頭,認真的糾正道:“可是她嫁給楊大叔了呀!”
“那有什麼關系,她還不是姓李。”
難道嫁人就沒有名字,沒有姓了嗎?喬小妹轉了一個身體,覺得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不是她們這個年紀該想的,便打糊塗道:“我覺得沒啥,想叫什麼就叫什麼?”
二人都是認死理的年紀,李可不願意這樣囫囵吞棗,便細心的想要解釋,“可是别人都叫她楊嬸子,楊家媳婦,要是我們叫錯了,她會不舒服。”
喬小妹想要去放紙鸢,不想要在這個上面糾纏,拉着李可就想跑起來,“我們不要管這個了,叫她的名字她不喜歡嗎?要是你嫁給了别人,然後都叫你别人的名字,我不喜歡這樣,她也不喜歡的,我們是小孩子嘛!小孩子怎麼叫都可以的,大人不會計較的。”
李可還想反駁,喬小妹一拽,二人跑起來便沒有時間繼續吵鬧了。
人跑起來,便有風了,煩惱的吵鬧也早就随着風飛走了。
“喬小妹李可,你們要幹什麼去?”路上有人叫喊着,便也跟在後面跑起來。
小孩見人追着跑,也不管手上做着什麼,甩開手追在後面,叫着,喊着:“放紙鸢去咯…放紙鸢去了……”
“這是我大伯給我做的,你們不要搶。”
“我們一起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