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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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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獄昏暗,白日也得掌燈,潮濕且夾雜各種嗆鼻的重味。

崔洝辰手拿禦史令牌由獄差帶着,身後隻帶了一名親衛,踩過鞭笞痛嗷聲往前走。

周文升戴了鐐具,一張臉污濁得面目難辨,聽見門響艱難的往角落移去。

他垂着亂發低着頭,一嘴血污,喉嚨處“唔……唔……”作響。

崔洝辰在狹窄的光塵前駐足,聽着朝鐘過了三響,他朝獄差使了個眼色。

親衛上前卸下周文升的鐐铐和木枷,再躬着身子退了到門口。

崔洝辰上前,栖身半蹲了下去,淺聲喚道:“周大人。”

周文升聞言猛然縮身,一雙猩紅雙目驚懼的看了過來,‘唔’聲拉長。

他們兩并未打過照面,崔洝辰的錦袍和魚袋先被他收到了眼底,他蜷縮一側捁着收臂,目光呆滞。

崔洝辰側身讓親衛斟了盞茶,親自遞到周文升跟前,溫聲說:“鄖州是個安樂窩,但也不能完全遮風擋雨,若是緊跟着人禍,怕是神明都難救。”

周文升倒牆巨咳,黑褐色的嘴角冒出鮮紅血沫,眼珠子轉過來盯着人。

崔洝辰揮手,親衛将差吏連同隔壁牢室都清了個幹淨,他在那線晨光中将茶輕輕擱置在牆角,蹲身說:“周娘子要拿冊子換另郎,我應了。她并未保你,料想這是你們起初商議的結果。聽聞前些日子你就當行刑,但你卻臨頭咬了杜簡一口,若講這是鏟宿仇,倒是并無非議。可據我所知要論周大人的積怨,杜簡還得靠邊站,他一個臭魚爛蝦能頂個什麼分量?你們想要令郞,我想要冊子,既然如此大人可否言個實情?”

崔洝辰讓親衛給周文升擺好了筆墨紙硯,将筆用布條纏在周文升的斷指上。

見周文升沉寂思讨,崔洝辰不徐不疾的說:“将功折罪的機會不是回回都頂用,杜簡被你捅一刀,你的命就跟着短上幾分,至于幾時為休,難講。”

周文升在他溫潤的嗓音中睜大眼,仔細的盯着崔洝辰瞧了半晌,才顫抖下筆:她在你手上?

“你該慶幸她在我手上,”崔洝辰掃過那幾個字說,“才有你們眼下的周旋餘地,并非所有人都有我這般耐心,讨價還價對商人可用,對亡命之徒純屬多餘。”

周文升寫:“如何信你?”

“給大人奉茶,”崔洝辰起身坐到親衛搬上的椅子中,接過茶盞輕抿了兩口,靜待周文升舒緩過來,說,“求取官宦人家的女子對于傭耕三世來講的确不易,你能飽讀詩書還能迸出及第周娘子可謂居功至偉。未曾想風光迤逦背後竟是驚濤駭浪,換做旁人要麼退避三舍,要麼可以此邀功請賞,你卻全然不顧,她委身于你料想這是其因吧。她敬你清廉,守你情重,以一己之能為你出錢出力......”

崔洝辰看着周文升漸漸垂首,側手遞出茶盞後,屈肘置在椅把上說:“披蓑戴笠與民同舟共濟,鄖州到如今還留着你的美談。不過官商有别,你要做的又豈止是籠絡民心,她給你鋪路搭橋,想抛卻前塵與你造福一方,可那樣的家室經曆注定前路坎坷,走到這一步,悔過麼?”

周文升布滿污漬和傷痕的臉上淌出兩行清淚,伏地嗚咽,片刻後又緩緩搖頭。

但他除此以外仍舊不肯多寫一個字,崔洝辰等他收了聲,自袖袋取出魏雪瑤的黃紙,放到他跟前。

周文升用纏着布條的手摸了把淚,捧起黃紙看了又看,許久才放置在膝蓋旁,沾墨寫道:“杜簡為監收,稅課吏目由他呈報稅薄是為規制,但曾有份誤報流落鄖州,我見薄冊上有處圖圈的‘準’字蓋私印,印刻‘時繼’二字,卻無州同大印。”

“時繼?” 崔洝辰瞄着那兩個字,說,“去赀州前,我曾到各部觀檔,官員中并無此名号之人,如何能署在這樣的文書上?”

周文升繼續寫:“私薄有記号和暗語是常事,唯主事可辯,我與杜簡隻是偶有往來,往上詳情無從插手,他必露尾才有痕迹可尋。”

“慣常作為,不足為奇,”崔洝辰起身抖袍說,“這個時繼在魏明忠的賬冊中可有提及?”

“從未出現過,我曾以為是自邺京手筆,仔細琢磨後便覺不是,‘準’是于鹽戶私煎到泥鹽、耗鹽等初入分剝時就已在上,而嶽丈手中的賬冊也有同期類目卻無印注,我疑心一冊兩報,這個‘時繼’當在赀州境内。”周文升寫的吃力,咬牙撐下來。

“一冊兩報?”崔洝辰在椅背後頓足,思索片刻後說,“那就應該不會是同呈一主,如此,除了杜簡一幹外還有他人也對這些賬目了如指掌。誤報是從何而來?”

周文升抖着雙臂,一張紙全是墨點,親衛給他重新鋪上紙張,他費力的寫道:匿名驿報,夾在一堆文書中,拆閱之後我即刻原樣封存歸回原位,不足半炷香的工夫已無蹤影。

大概是已經力竭,周文升耷拉下去,崔洝辰命人将他靠牆倚着,待他靠定,依然喘着粗氣死盯着面前的崔洝辰。

崔洝辰對了他一眼,伸手輕掀地面紙張,說:“有些事情義可平,有些則不然,若周娘子所述為實,魏明忠一族遲早在劫難逃,從頭至尾她是經辦人,洗不幹淨的。你其實大可推脫或許還有抽身的餘地,最終卻選擇以己代過,這翻苦心委實叫人動容,往後如在法度内,我盡力為你分辯一二,至于另郎......我想想法子。”

得了寬慰的周文升眼裡多了些光亮,他對着崔洝辰歪了下身子,聲音轉為激動的喉鳴。

崔洝辰伸出手輕輕擺了擺,而後從袖袋中取出火折子,吹明後自地上拾起紙張付之一炬,待火盡後,對着周文升颔了下首走了出去。

依着律法,即使魏家不被暗屠,待案發後,也必定是誅殺滿門的大罪。魏雪瑤明着是揀了條命,但周文升明白有些因果倫回必然躲不掉,他願用一人之命去拼魏雪瑤母子的來日,這比枉然陪葬要劃算。

周文升心知自個沒有力挽狂瀾的能耐,無法更改既成定局的事實,隻有在苟延殘喘中摸索生機。

他們出門時,親衛對着外邊兒幾名獄差使了個眼色,這是嚴禁多嘴多舌的意思。

崔煜然望見崔洝辰遠遠走出去的時候就趕緊從房屋拐角閃出來推開季陵的房門,貓着腰,舔着臉走了進去。

到底是珍馐佳肴養出來的好身闆,二十軍棍讓他頂多直不起身,僅僅是走一步‘嘶’一聲。

季陵一見他,便白了一眼,拉高被褥不理會。

“何須如此?季兄。”崔煜然一屁股坐在榻上,伸手去掀被褥,沒掀開,接着說,“是不是怪我沒出手救你?我每次輸得落花流水時,母親還提着棍子再加兩棒呢,咱得憑自個兒硬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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