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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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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娘的眼睛一刻沒離開季陵,隻在崔洝辰掃過來時才倉促地移開。

就這麼幾個來回後,坐在上位的崔洝辰翹着腿問:“是見過麼?秋娘。”

秋娘聞言福身道:“沒有的。老身瞧這位小公子相貌堂堂,實沒忍住,失儀了。貴人們先坐着,老身去沏茶。”

崔洝辰輕輕擺了擺手,招呼她說:“你是客,沒有奉茶的道理。朱九,去沏茶,順帶上些府裡帶來的鮮果糕點。”

“雖說你們是外邦人,畢竟在南俞生活多年,不會吃不慣這些吧?”崔洝辰拿起桌上的蒲扇,打着風說,“先帝廣開民風,早就沒有排外一說,正經留在南俞的,向來一視同仁。”

钰哥垂首一笑,悠悠然說:“宿仇已結,再難談和氣。我這樣跟你說,不怕你不樂意,若非你善待我祖母,今日,我必不會如此。古來征戰,哪裡來的好聚好散?有些想法,其實隻是自以為罷了。”

钰哥的話是猶抱琵琶半遮面,但崔洝辰知道他的意思是什麼,這是沒法子的事,前朝那麼爛,不翻了它,誰都活不下去,翻了它,随後便是安内平外。大濟趁火打劫,本就帶有從前累積下來的怨恨,拿大濟的話講,不過是在一報還一報而已。

他們崔氏從塞外橫空殺入的時候,舊江山早就已經民不聊生。弘淵帝立誓要施仁政,自開國起,便大刀闊斧地廢舊換新,減賦稅興農耕,舉人唯賢,不問出身,從大局來看是很有成效的。

兩個人身份不同立場不同,崔洝辰自覺沒必要強行說服,倒是季陵動了動,他從袖袋裡掏出短扇,邊搖邊說:“際遇問題,時也命也。誰能叫百姓安居樂業,誰就配得上龍庭高位,叫什麼朝,論什麼代又有什麼所謂?”

這人倒是表裡如一,都一樣的浪蕩。钰哥坐在對面,饒有興味地盯着季陵看。

崔洝辰時下不爽,況且他手頭還有别的事情要做,再跟钰哥繞彎子,隻怕這晚飯都要沒了胃口。

“我今日來,是想送你一樣東西,我瞧你沒随手帶,不習慣吧?”崔洝辰從袖袋裡抽出短刃,輕放在案面上,說,“拿去耍耍,看順手不?”

季陵是知道他出門帶了這個的,但那刀利得很,兜在錦袍裡,居然沒劃破絲毫,不知該歎是衣裳材質好,還是該說崔洝辰的手腳輕。

钰哥臉色變了變,見那新刀泛着寒光,瞬間又恢複常态:“上回那事,想來是叫你誤會了,我會點拳腳隻為防身,哪裡用得上這些東西?且收好了,千萬别傷着了自個兒。”

“魏雪瑤的母親餘氏,初進魏宅時頗為得寵,可好景不長,誕下女兒沒多久就讓喜新厭舊的魏明忠抛諸腦後了,她生産後敗了身子,急需尋個熟手留在跟前照料。很巧,秋娘出現了,她手腳利索又無牽無挂,細心妥帖如親娘,再加上金銀不費,隻想讨口吃食,”崔洝辰倚靠在椅中,神色淡然,“餘氏便交了心,連戰亂無家這樣的話都肯信,要知道那段時日,是最為太平的。”

秋娘起身,要張口,讓崔洝辰揮指收住了。

“不必着急,聽我講完,”崔洝辰懶得聽他們廢話,繼續道,“餘氏失寵後,手裡還握着娘家帶過來的餘銀,其他幾房從最初的看笑話逐漸變為眼紅,明裡暗裡開始使絆子。秋娘夠能忍,硬是挺到魏雪瑤成年,如今大概還留着些痕迹吧?她掩藏得再好,也有被發覺的時候,某一回你們見面,你見着了那些傷痕便記恨在心,直到魏家被人滅門。”

钰哥翹指掀蓋,悠閑地呡了口茶,幾不可聞地哼了聲。

“魏明忠遭難在意料之中,他本就不安分,手裡那麼多錢财進進出出,又不是聖人,日子一長,根本就控制不住起念頭,”崔洝辰忽而一笑,道,“他也明白,不管他貪還是不貪,都下不賊船,還不如索性先讓自個舒服了來。魏雪瑤本就跟她爹沒情分,簍子捅大了,要抽身是在情理之中的。而秋娘沒有跟着走,也并不是因為什麼替她善後。”

秋娘張着嘴,卻說不出話來。

崔洝辰飲了半盞茶,解了渴,再次繼續:“這事待會兒說,咱們再轉回來。魏家滅門,多的是人看好戲,與他平日裡的作風脫不開幹系,因此陸世昌跟奎隆屢下赀州都無功而返,有太多人盼着他身敗名裂,家毀人亡。魏雪瑤能在鄖州隐匿下來,一是因為他們夫妻二人在鄖州做了不少實事,當地人有意為保,二是有人暗中庇護。”

季陵聽得入神,連扇子都沒搖動了。

“天時地利人和啊,那我又是怎麼清楚的呢?”崔洝辰擱下茶盞,緩緩拿起那把短刃,撫過倒勾似的缺口說,“你要是不補那幾刀,那幾人也未必能活得下來。我這麼坦誠,钰哥,再繞圈子,就說不過去了吧?”

钰哥無所謂地一笑,道:“他們不該死麼?多活了那麼久,已經是前世積德了!我殺了人,怎麼?你要押我去府衙麼?”

崔洝辰稍稍搖頭,頓了半晌,歎氣道:“你效忠的主君讓你大好年華放到那樣的地方去作賤,酒色裡頭讨活路,個中苦楚......非常人可忍受,秋娘也使得。若是你心中真的沒有一點怨念,就不會替秋娘去顧全魏雪瑤,那個主君默許你的私心存在,是因為你們還有價值可用,誰叫這麼些年,你們已經與賀秋搭成一線了呢?崔元流向大濟的髒銀,是賀秋通過你們聯絡人護送才得以順利成行,他那大娘子母家的商鋪是最好的遮羞布。你們以為這些日子真就這般風平浪靜麼?殺你們的人,根本湊不近你們的身罷了。自然,消息也是傳不進來的。”

季陵才想起來,佟盛經常見首不見尾是幹什麼去了。

庭院裡白光一片,除了水流聲沒其他動靜,屋子裡的人都沒開口,崔洝辰在等。

不知過了多久,先起了抽噎的聲音,秋娘捏着袖子開始拭淚:“都是祖母的錯,這些年叫你受苦了。”

“生什麼樣子的兒子,你又左右不了,”钰哥側頭看她,輕聲細氣寬慰着說,“父債子償,不是你的錯。”

秋娘搭上他的手臂,搖頭道:“我做的孽本就該讓我一人擔了!這個火坑,不該你跳的。”

她不是個沒理智的人,實在是崔洝辰戳到她的痛處了。

“當初但凡有旁的出路,你都不會出此下策......事到如今,說這些,有什麼用呢?”钰哥重新看向崔洝辰,眼神中多了幾分真誠,語氣變得正經不少,“你們南俞上下腐朽,如蟻潰穴,即便沒有大濟,也見不得有好的前程。你貴氣沖天,不是重臣便是親王,可你年紀輕,皆不在範疇内,那些都是熬過歲月的老謀子,除了崔元......但他脾性跟你大不同,與我們打交道的時候從沒有過拖泥帶水,不像你,這樣處處留有仁德之心。思來想去,你是哪位親王底下的貴子吧?”

其實他已經猜出了個七八,想讓崔洝辰把話接過去,好證實自己的猜測,可崔洝辰根本沒有打算順他的意。

倒是季陵聽得挺舒服的,他已經挺了半天,這會腰酸背痛,坐相完全沒有了,垮在椅子裡籲了口氣替崔洝辰接道:“什麼王不王的?不都長倆眼一耳朵。你們的問題跟他身份有什麼幹系?我說呢,京官兒都沒賀秋磕碜,那勁兒裝得,給副碗棍就能沿街開工了。”

“他是憋的,做了那麼久的窩囊女婿,不就是因為出身卑賤叫人看不起,鉚足勁想攢分家底,”钰哥知道季陵好奇,便八卦給他聽,“但他膽子太小,抽的油水上不了台面,我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看不見。不過,僅僅是這麼一點蠅頭小利,也足夠他威風好些時候了。就是這樣吃裡扒外的人,最後真挪到大濟去,就未必能叫人瞧得上。你還想知道什麼?我都跟你說。”

钰哥此刻的口吻像極了哄小孩兒,寵溺得不行,眼神真誠到隻要你開口,星星月亮都能摘下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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