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逐願瞧見這熟悉的場景不由地嘴角微擡,先前凝重的神色消去不少。
但從大門突然闖進的錦衣衛讓氛圍頓時凝重。
他們不由分說地抄起長刀猶如猛虎般朝着面前的人撲去,這一切就隻是發生在一瞬間,霏逐願呆愣在原地。
他們與他擦肩而過,仿佛沒有瞧見他,霏逐願伸手試圖攔住一個勁往前沖的人,但他伸出的手卻從那錦衣衛身上穿透。
他阻止不了這悲劇。
他注視着眼前的場景,先前僅有地笑意也消失殆盡,但就在這時先前倒在血泊中的小厮開始以一種異常的姿勢扭動。
霏逐願本以為他還留有一口氣,急忙跑去想要查看,但卻聽到那小厮發出近似咆哮的大笑,接着他站起身,跌跌撞撞朝霏逐願走近。
“少爺,你在哪?我好冷啊。”小厮越發瘋狂“你怎麼沒死?你怎麼沒死?”
“憑什麼我們遭受着折磨,你卻還毫無顧慮地在别地避過了這場屠殺!”先前倒在院内的傭人開始陸陸續續站起。
“這分明不關我們的事,這都是你們惹出來的麻煩,為何連帶着我們付出代價,應當付出代價的人卻輕松避過。”
“不公平,為啥如此不公!”
他們睜開血紅色的瞳孔張牙舞爪地從四面八方朝霏逐願撲來,一時間全都兇相畢露。
霏逐願面露難色,一時間想要辯解,但卻發不出聲音,原本病态非常的面孔更加蒼白,雙腿開始發顫。
就在最先站起的小厮快要碰着時,他猛地驚醒起來,他倉皇看着四周,原本有些清涼的房内頓時變得有些滲人。
“賀喜皇上拿下叛國賊。”湯公公站在罔井帝身旁道。
“把這叛國賊子的頭顱給朕挂在城門,這便是叛國的下場。”罔井帝這幾日操勞過剩,直到聽聞這消息心中的大石才稍稍落地。
湯公公忙跑出殿去囑咐。
“隻是霏家那長子在軍中多年,家中背着他投靠了他處心積慮想要除掉之人,真是可惜了此般人才。”罔井帝故作惋惜道。
“此事真是多謝惠老,朕瞧您果真是寶刀未老。”
“哪裡哪裡,皇上言重了,”惠老摸着胡須甚為謙虛,除掉霏家隻是他的第一步,而這一步,他大獲全勝!
早晨霏逐願被萃子強行搖醒灌了碗藥,接着便聽見旁人的驚呼,但他并不想管,他現下腦中很是雜亂,他需要時間。
當他再次醒來時,他隻能勉強撐起身子,萃子似是一直守在旁,聽見動靜起身,瞧見霏逐願沒事就走屋去拿飯菜。
萃子已是把霏逐願當做至親之人,這次他得以存活也是應為自家公子,從知曉霏家滿門無一幸免時,他就暗自發誓這輩子定牢牢守着公子,也每晚祈福,希望公子早日痊愈。
事到如今,在怎麼悲哀也是無用的,他要在公子身旁,提醒着霏逐願振作,振作......
他拿來飯菜,放在卧榻旁,拿起盛着的那碗,現在不比霏府,沒有玉器銀盤,這有這粗糙不堪尋常百姓所用之物。
他遞到霏逐願眼前,希望公子多少能吃些,他已經好些日子沒好好進過食了。
就這麼僵持了片刻,霏逐願端起碗,拿起勺子吃了起來,據他觀察,他手指已不能同常人般使用需要過多操作地筷子。
萃子并未瞧出異常,主動拿起筷子往他碗裡添菜。
吃完後,又如往常一般收好碗筷,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