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二人便不在開口說話，裡子也是有些堅持不住，他也是借着黑暗才得以隐瞞那腫的如同饅頭般的右手。

他已經确信自已走不出去了，但大哥要出去，先前老大救他、教他，現在已是到了回報的時刻。

他會讓大哥安全出去，他希望大哥能平安。

這次的道路好像是對的，走到盡頭時洞中竟開始回溫，甚至先前無形的死氣都開始消散。

隻是王寶帥的屍臭還停留在二人鼻尖，這味道就像不是王寶帥散發出來，而是一股有意識的氣流，随着自我意識随處漂流。

前方已出現光亮，可裡子愈發力不從心，他盡力裝作無事，可這墓哪能如此簡單放他們出去。

在出口必經之路上，黑霧彌漫，外頭的亮光透過黑霧照在全野面龐。

“我探路。”

裡子這次卻并未如往常一般聽他的，徑直朝前走去，全野上前制止卻跟不上他，他與裡子似是隔了很遠，遠到全野怎麼追趕都無法跟上他。

他聞見過于明顯的血腥味，可眼前卻什麼也瞧不清，他慌張的大喊。

“胡古裡？胡古裡！”

曾經的約定現在已無法遵守。

那漆黑巷子内，湯裡蜷縮在内躲着那群人的毒打，他已餓的神志不清，隻記得那常年不見光的地方不知為何亮起了暖光，他落入溫暖的懷抱。

這是他和全野的第一次相見，此後同全野一齊，最終通過自已的努力，他和全野可以一起辦差，可以放心相互給予後背。

全野抑制不住哽咽道“我不需要你的回報。”他雙手掩面，而一直環繞着的腐臭味也在漸漸消散。

胡古裡這名字，他承受不起，也不想承受，自他出生起，這名字就成了枷鎖束縛着他，隻因他叫這個名字，他姓這個胡字，便就要理所應當遭受世人的唾罵，在他逃出那夢魇般的地方時，胡古裡就已經死了。

現在他得到的關心與保護是他應得的，那些個事情，也在不會纏繞着他，他可以放心嬉笑不在膽怯......

命運就是如此不公，即使他努力着想要變好。

恩怨，他隻得還了恩，怨，他已是無處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