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滿是哀嚎的背景裡，達米安的怒容看上去還挺吓人的。

“至少叫一下代号吧。”巴裡特意走遠了一些。

達米安彈了個舌。

鋼骨也呵了一聲，他明智地轉身，收回武器，把無力反抗的刺客捆了起來。

“接下來怎麼辦？”

“審問他們也無濟于事，不管落魄到什麼地步，聯盟都不會有背叛者。”達米安抱住他的新武器：“我們得轉移基地了，聯盟，不，不止一個勢力發現了這裡。”

他想起那個提前給他們報信的陌生家夥。

“去哪裡？”巴裡問，這裡姑且還能算他的家。

達米安歪着頭：“收拾行李的時候再想吧，艾倫。”

“别擔心，我拿走了聯盟在東海岸一半的儲蓄資金，不用擔心有負擔。嗯……也許這也是他們如此惱怒的原因？”達米安說：“太小氣了。”

巴裡想起那一罐金燦燦的妖精币，疲憊地捂住臉。他早該想到的，果然腦筋轉動過快會有負影響。

“……我餓了。”沉默半晌，巴裡虛弱地出聲。

達米安從兜裡扔給他一根谷物棒。

鋼骨把刺客一字排開，串在手铐上。

“讨論好該去哪裡了嗎？”他問：“沒有的話可以去我家，反正那裡隻有我一個人。”

這話聽上去更像是小學生放假之後的遊樂項目，而不是被邪惡刺客追捕後的逃亡。

達米安否決道：“平民不行，太危險了。”

羅賓的金币在他們面前來回搖擺，但達米安不知道他在否決什麼。

“也對。”鋼骨思考了一陣，又看了一眼金币：“羅賓說得不錯，韋恩莊園也被廢棄了，沒有人會去那裡，我們可以在那多上一陣。”

金币跳起來砸上他的金屬腦袋。

“他好像不是那個意思。”巴裡勻過氣，蔫巴巴地說。

“蝙蝠俠在應急選項裡。”達米安對羅賓說，然後躲開金币攻擊。

鋼骨驚詫地發問：“等等，蝙蝠俠是——”

“——布魯斯·韋恩，沒錯。”巴裡回答，不可思議地說：“你明明知道羅賓是誰了！你甚至都知道他住哪！”

“我隻是——拜托，韋恩是那種蹭破皮都會哭一個禮拜的人！誰能把他們放在一起聯想？”鋼骨為自己辯解，他這次也躲過了金币攻擊。

但沒有躲過達米安的。

達米安用武士刀敲了敲鋼骨：“對父親尊重點，而且你也不尊重艾倫的成果。”

達米安覺得巴裡·艾倫在墓地的介紹全被鋼骨忘光了。

“他隻說你來自平行世界，要挖羅賓的墳墓，好嗎？如果不是羅賓真的出現，我根本不會信的。”鋼骨反應過來：“你甚至是他的兒子，老天。”

巴裡看向鋼骨的眼神裡充滿溫暖，鋼骨的話讓他想起他們的初遇。

明明這一天還沒有過去，巴裡竟然已經開始懷念最初的維克托了。

達米安說：“那你應該明白了，鋼骨。換個地方。”

同樣和父親關系尴尬的鋼骨認同地點頭，他開始搜索：“大都會和哥譚中間呢？表面上是孤島，但有下水管道可以到哥譚。那裡有個廢棄塔樓。”

達米安眼睛亮了起來，巴裡打了個哆嗦。

“我們能——”鋼骨的話隻說了一半，一陣刺耳的電流聲出現在他們所有人耳邊。

“有人在侵入頻道……是上次的那個人！”鋼骨捂住頭，他額頭上的燈閃爍起來。

巴裡摘下頭罩，全包式頭罩讓他的耳朵更加痛苦：“那個告訴我們危險的神秘人？”

“是他。”鋼骨咬着牙：“該死的！”

刺耳的電流聲消失了。

“又讓他逃走了。”他有些垂頭喪氣，在半機械人的眼中，信息數據就像打開的書本，能夠輕易地被人翻看。

但這次不一樣，它就像是怪盜留下的預告函，或者斷更的小說，每次都能抓到一小點尾巴，但順着看過去卻什麼也沒有。

鋼骨感受到了挑戰。

“他這次什麼也沒說，怎麼回事？”達米安從耳鳴中恢複過來。

鋼骨回答：“因為他進入頻道隻是……為了傳輸文件，我已經把他弄過來的東西解析過了，那是一張修複後的照片。”

“照片？”巴裡問：“什麼的？為什麼修複？”

“我不知道，但我想，是想讓它變得清晰一點。”鋼骨說，他伸出手，掌心變成微型投影，讓那張照片出現在他們面前。

巴裡認出來那是萊克斯集團的大樓，他對那裡印象深刻。

照片拍攝的地方在大樓頂層，為人熟知的萊克斯·盧瑟的辦公室。

透明窗戶帶着點反光，但依舊能看清室内的場景。

萊克斯·盧瑟坐在他的辦公桌後，雙手搭在桌面上，臉上還帶着虛假的笑容。盧瑟身後的身影隻露出一半，但從衣着看，那是盧瑟最知名且緻命的助理，瑟西。

與盧瑟會談的共有兩名，其中一個人的臉清晰可見，那屬于布魯斯·韋恩，他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神色陰郁。

最後那個人的身形完全被他身側壯碩的保镖擋住。隻露出一點側臉，巴裡能看到他綠色的眼睛和鼻梁。

巴裡覺得眼熟。

“聯盟。”達米安低聲道。

他指向最後一人的保镖，那人的着裝與刺客極為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保镖的制服更加現代化，腿部能看到護甲，大腿外側甚至還綁着兩把槍。

達米安又戳了一下照片中保镖的手臂：“那是首領的披風，他是刺客之首的護衛。”

保镖的手臂上露出了一點綠色的布料，與他身上深紅的刺客服相比格外引人注目。

“好吧。”巴裡說，他扯扯嘴角：“至少，現在我們知道刺客聯盟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