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抱歉？”巴裡啃着漢堡，含糊不清地道歉。

達米安輕輕彈舌：“夠了。”

他走到亨利身邊，用腳尖掀開外套，把那把上了膛的槍踢出去。

“别再消耗我們的耐心了。”

亨利重重地喘着氣，喊道：“我已經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了！”

“并非一切。”鋼骨的面甲上閃爍着紅光：“亨利·傑克遜，受雇于萊克斯集團的飛行員，還是前韋恩企業的雇員。你十年前被辭退，沒有任何理由，但你沒有反抗，直接遠遁海外。”

“今年五月份你第一次回到大都會，同時，你的新雇主，萊克斯集團要求你護送一個男孩到哥譚去。”

鋼骨的聲音平緩而機械，将亨利的過去層層剝開。

“在海外的那十年，你出現在世界各地，常年與鬥篷人（刺客聯盟）同進同出。”

達米安的刀尖随着鋼骨的叙述敲打着地面，藍光若隐若現。

他俯視着亨利的雙眼，一字一句地問：“你與奧·古的相遇與某個人的死亡有關，是嗎？”

十年前，有一個與拉斯·奧·古有關的罪犯暴斃在牢獄，十年前，亨利以不明原因被韋恩集團辭退，之後立刻離開了大都會。

誰會認為這之中沒有聯系？

“十年前發生了什麼？”達米安踩住亨利的肩膀。

亨利壓抑着痛呼，他磕磕絆絆地說：“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啊！”

他側蜷着身體，真的疼出了眼淚：“不能說！我不能！我會死的！”

“這麼說，他真的和聯盟首領有關系？”巴裡吃完了他的漢堡，刺耳的喊聲讓他有些坐立難安。

達米安低聲道：“是啊，并不奇怪。”

他也是得到蝙蝠電腦的幫助之後，才有确鑿的證據将他們聯系在一起。

“好吧，兄弟，亨利，看在培根的份上。如果我承諾保護你，不讓你被殺，可以告訴我們實情嗎？”巴裡蹲在亨利身側，露出了半個笑容。

“你——你們——”亨利看着他，愣住了。

然後他笑出聲：“不可能的——不管你們怎麼怪異——也都隻是人類而已！最終都會被它殺死！”

“它？”達米安尖銳地問：“那是什麼？超人類？神魔？”

“惡魔之子！”亨利惡毒地看向達米安：“不是那個聯盟擺出來的騙子，是真正的魔鬼之子，撒旦的親子。”

達米安覺得這個描述有點熟悉。

“他擁有繼承自惡魔的強大力量，終有一日會，他會打開連通地獄的大門，讓魔鬼降臨人世。”

達米安在思考他口中的魔鬼之子，是渡鴉還是瑞雯。

不過，他？

他下意識問：“為什麼不是女孩？”

亨利被噎了一下：“他是個天生的男性。”

說來奇怪，惡魔之子也是人生的。

“等等，”鋼骨問：“萊克斯集團讓你護送的男孩，是達米安嗎？”

亨利立刻咬緊嘴，不說一句話。

“謝謝你的回答。”巴裡忍不住說。

亨利狠狠瞪着他。

“他在一棟搖搖欲墜的樓上瑟瑟發抖，腦子裡還想着騙人。”達米安喃喃自語。

“你護送的男孩是誰？真正的惡魔之子？”

亨利不屑地撇了撇嘴：“惡魔們不可能讓普通人知道王子的行蹤。”

“那你是怎麼知道惡魔之子的故事？”巴裡好奇地問：“還有，也許我應該驚訝一下，這個世界竟然真的有惡魔，天啊。不過有小知更鳥的先例，萬事都不足為奇。”

他連死俠都見過了诶。

一直沉默不言的羅賓在角落裡點點頭，他的金币上下躍動。

亨利哼了一聲，又閉口不言。

達米安覺得一定是氣氛太輕松了，都怪艾倫。

他擡起手腕，刀光流轉。

亨利低頭說：“因為我就在那裡。”

“塔利亞·奧·古也在那裡。”達米安肯定道。

亨利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動作迅速到脖子發出嘎嘣的脆響。

“你怎麼——”

“那個死去的罪犯，是她殺掉的，對吧。”達米安說：“他不是人類，是惡魔。”

這并不意外。

塔利亞，達米安的母親一直以惡魔之女為人所知，以至于很多人都不清楚，她也曾拜入大種姓，與荼毒人世的惡靈拼死相鬥。

但達米安是她的兒子，他當然知道塔利亞會怎樣做。